冥河的水很冷，當風吹過，冥河的河水濺在我們的身上，帶著絲絲入骨的涼意。
我和鳶九白芷坐在船上，一直都沒有說話，但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目光死死的望著冥河，還有那個拉低了鬥笠在搖櫓的天屍老頭。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要我的心絕對不是因為他喜歡吃裏麵的怨氣，這對於他而言沒有絲毫的幫助，反而像是故意的。
夜梟的話又一次響徹在我的耳邊，在酒鬼的屋子裏，他就想要吃我的心肝，他的心也是挖出來的，現在像是因果循環一樣，我挖了他的心一次，我的心也被人挖了一次。
這一切真的是巧合麼？！
我皺了皺眉，鳶九坐過來靠在我的邊上，麵色比之前微微好了一些，輕聲說道。
“夫君，如果沒有遇到我，你有沒有想過怎麼過你的一生。”
這不像是鳶九的語氣，至少在她看來，她以前的話裏，從來都是說我和她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我和她是千年情愫，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的。
可是現在是什麼意思，她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甚至我看到白芷望向我們的目光都有些奇怪，似乎很好奇我會怎麼回答，又像是有著別的意思。
我低下頭，將鳶九攬在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怎麼可能會不遇到鳶九呢？！
現在的我，更加願意相信，我和她就是注定要在今生重逢，是冥冥之中已經注定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更改。
不過鳶九卻像是較真了一樣，竟然帶著幾分扭捏地說道。
“夫君，你就說嘛，奴家想聽。”
我沉默了，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在鳶九去了雪域，一直沒有找到她的那段時間裏，我也曾在夜裏偶然想起，如果我沒有遇到她，或許我就不會踏上這條路，不知道這麼多光怪陸離，魑魅魍魎的事情。
或許我會是一個平凡人，永遠守在那間棺材鋪子裏，然後在合適的年紀遇到一個女人，以能夠過日子為理由走完我的一生。
說不上庸碌，但注定平凡。
“我不知道。”
我沒有把我剛剛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因為我和鳶九已經遇上了，那些都不過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鳶九抿嘴一笑，突然湊到我的額頭上，淺淺一吻，緊緊的抓著我的手，像是生怕我跑掉了一樣，我從未見過她也有如此患得患失的神態。
“鳶九，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這是一個很好的時候，左右無事，我又想到了在竹樓裏，她和白芷那一番話，她肯定有事情瞞著我，現在或許會是知道答案的時候。
可是鳶九卻是搖了搖頭，像是有心事一樣沉默了，我沒有追問，我相信一點就是，她想讓我知道的，我肯定會知道，如果暫時不行，那以後也肯定會知道。
也不知道在冥河上飄了多久，周圍的空氣驟然冷了幾分，我甚至能夠聽到很低很低，像是鬼在哀嚎的聲音，從冥河的河底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