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分開的時候,鳶九看我的眼神明顯與之前有了一些細微的不同,像是一種依賴一樣。
我吸了口氣,其實我還是很謝謝這個眼珠子的,如果不是他在我的腦子裏一直喋喋不休的蠱惑著我,一直想要奴役的靈魂,將我埋在心裏的東西全部挖出來,赤裸裸的擺在我的麵前的話,或許我不會有這時的膽量。
不過,對於它,我是絕對不會有絲毫的感激。
當我回過頭,很大男子主義的將鳶九拉到我身後的刹那,死死的望著那一枚盤旋在乾道子頭頂上的眼珠,麵色瞬間一冷。
“現在,該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了。”
幻術。
這個眼珠子最擅長的或許就是幻術,迷惑人的心神,但是此刻,我的心神之堅,絕對不可能被它動搖。至於乾道子,他不過是一個傀儡奴仆而已,隻要我過去將他的雙腿從這個地宮主人的屍骨上分開,那麼他很可能會在眨眼之間,徹底消失。
“鳶九,等我。”
我小聲的說了一句,然後直接朝著那口棺材,那枚眼珠走了過去。
“冥頑不靈,自尋死路。”
突然聽到一聲尖叫,這枚眼珠一下子變得比之前更大,眼中之中的那道影子也漸漸變得更加漆黑了幾分,宛如墨色,似乎要將這個眼珠的空白全部占據。
我踏出了第一步,一道黑氣一下子從眼珠裏射了過來,我不閃不避,直接挺起胸膛,讓它直接鑽進了我的身體裏。
瞬間,我就感覺宛如刀鋒在割我的肉一樣,鑽心的疼。
我知道,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哪怕是真的,也不能阻止我的腳步。
我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踏出了第二步。
“嗖”的一聲,左邊石壁上的壁畫頓時脫落,上麵無數雙眼睛彙聚成了一道黑色的光,直接朝著我刺了過來,我沒有絲毫的停留,我在心裏一直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假的。
“哢擦”一聲,我仿佛聽到了自己骨頭碎掉的聲音。
痛,如此真實的痛,我的左腳上開始流血,甚至抬起腿,都覺得異常的費力。
我沒有放棄,我還在繼續朝著那枚眼珠走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地宮開始劇烈的顫抖,那枚眼珠裏的光,在瘋狂的跳動,我不知道它是在懼怕,還是在暴怒。
頓時之間。
無數的黑色的光從四麵八方將我包裹了起來,我的身上嗖嗖嗖的開始濺射出血,我知道我的皮膚被割破了,我知道我的左腿已經斷了,我也知道,我的雙手雙腳都在顫抖,都已經徹底的廢掉了。
直到,最後一束黑光,這是那枚眼珠子第一次發出來的光。
它朝我衝了過來,我與它之間的距離,大概隻有一步之遙。
這一次,我沒有繼續坐以待斃,在它要刺向我的刹那,我突然抬手一握。
可是,這是光啊。
“砰”的一聲。
我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擊中了,濃烈的陰氣突然狂湧,邪風大作,將我的皮囊吹得發皺,我踏出了最後一步,低下頭,看著手中握著的黑光,另外一頭,已經刺破了我的心髒。
而我,當我走到乾道子麵前,直視著這枚眼珠的時候,我已經隻剩一具骨架,一具白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