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一個激靈,縮在一個角落裏,開始一邊搓著自己的身體一邊哈著熱氣,想要讓自己的身體多一點熱量。
冰封僵屍這種手段在牛皮書上有過記載,在以前是一種很常見的手段,活人在極度寒冷的情況下,血液流動會急速減慢,最後維持不了生體機能,便會死。
而一般的僵屍主要靠的就是活人的氣味,當空氣極度寒冷的時候,這個墓室又是密閉的,隻要一旦沒有氣味的存在,僵屍就會很安靜,這也成了對付僵屍的一種辦法。
好在這道寒氣是從黑色龍棺裏發出來的,我所在的位置隻是受到波及,而當棺槨的邊緣徹底凍死的時候,整個屋子裏的溫度終於保持了一個我還能承受的平衡點。
我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想要走過去看看棺材裏的僵屍是不是已經徹底被凍住。
可是當我剛剛等我往前踏了一步,一種很細碎但很密集的聲音響起,我馬上停下了步子,神色緊張的望著黑色龍棺,我知道,這是破冰的聲音。
往年冬天下雪,河麵被凍結,等到初春,冰麵開始裂開的時候,就會有這樣的聲音。
我很肯定,這種極寒的感覺絕對是符咒留下的,可是這樣的九張符咒依然壓不住棺材裏的這個家夥,僅僅湊效了這麼點時間,這個屍王就要撕開極寒冰麵。
不能再等了,要麼趁著他還沒有完全蘇醒,趕緊開溜,要麼就坐以待斃,等著被他一口咬死。
可是我走了之後,這家夥出來了怎麼辦,雞鳴山附近雖然沒有多少人,可他們都是命啊,他們該怎麼辦。等他們死了之後,這個家夥還要繼續殺人,那下一去的地方就會是我和爺爺在的村子。
到時候,全村的人怎麼辦?!
我不禁這樣問自己,無能為力,狠狠的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臉上,都是我答應了鳶九,都是我逞能才跑過來挖開了墳墓,放出了這個屍王。
內心的自責和後悔讓我整個人都有些消沉,現在我也沒有什麼辦法,隻能聽天由命,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將帶來的所有東西全部掏了出來。
生糯米,黑狗血,黑驢蹄子,桃木枝一一擺在我的麵前,我就像是個全副武裝準備拚死一搏的家夥,雙手抓著兩把生糯米,用黑狗血塗抹在露出來的皮膚上,黑驢蹄子被我咬在嘴裏,桃木枝則掛在我的腰上。
我隻有一個念頭,錯,是我犯下的。這個後果,我就必須承擔,哪怕我承擔不起,我拚了命也要扛下一截。
等待,我也不知道要等多久,這個家夥才會從黑色龍棺裏突然冒出來大開殺戒。
但是我感覺真的度日如年,這種感覺就像是明知道會死,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死,或許是下一秒,或許是三兩分鍾之後。
我沒有慷慨赴死的心,也沒有壯士斷腕的勇氣,我隻是被逼無奈,想著放出這麼個家夥為禍人間,將所有的村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不如要死死我一個。
但是這個時候,我心裏突然有些怨恨鳶九,如果不是她逼我過來,如果不是她讓我來拿這個琉璃珠,我怎麼可能無意間放出一個屍王。
我“嗬嗬”笑了兩聲,管不了那麼多了,心裏想著如果死後能做鬼,我肯定要拉著鳶九一起下地獄,拉著她一起去十八層地獄贖罪。
腦子裏一片混亂,我整個人因為心慌害怕而變得有些神經質,突然一聲輕響,都可能讓我緊繃的神經徹底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