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單是石頭一個人,大部分第一批士兵都是這樣的心思。
他們從死亡的邊界被鄧陽拉了回來,本身就將自己看作是鄧陽手中這支部隊的一份子,他們不單單是鄧陽的士兵。
同時用鄧陽的話來說他們也是這支部隊的締造者,他們也有著自己的責任。
“不不不……石頭,你要是死了我有什麼臉去見大娘。”齊大山依舊搖著頭,他知道自己現在可能有點婦人姿態。
但是他確實在內心中放不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石頭從自己的身上拔出手槍抵在自己的下巴上。
“齊大哥你快走,再不走我自己斃了我自己,讓我死也死的有尊嚴一點,死也要拉上幾個敵人,趕緊走,記得以後替我多殺幾個敵人兵。”石頭年紀不大,但是卻異常的堅毅。
隻要他認定了的想法,那麼不會更改。
其實以前他們可能都沒有這樣的意誌力,但是跟隨者鄧陽經曆過一次次的生死,以及殘酷的訓練將他們的性格塑造的如同鋼鐵一般堅硬。
齊大山神色掙紮著,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前方的敵人兵傳來一聲聲的呐喊聲。
“突殺給!”敵人的衝鋒響起,一個個敵人兵抱著步槍衝了上來。
“還不快走?”石頭的臉上露出一絲焦急,現在再不走可能就都走不了了。
“走!”兩名等在一邊的士兵立即一人一手架起齊大山,隨後深深的看了石頭一眼敬了一個禮軍禮之後,不顧齊大山的掙紮向後方的通道撤退了過去。
看著自己的班長和兩名兄弟撤退,石頭的臉上也露出一絲輕鬆的神色。
死對於他來說一點都不可怕,他看著自己的母親一點點的虛弱,一點點的活活餓死。
也看到過自己的父親為了讓他們逃掉衝向追過來的敵人兵,最後被幾個敵人兵用刺刀挑飛。
他還記得自己父親的身體被殘暴的敵人兵不停的用刺刀戳刺,看到父親趴在地上雙手無力的向他們伸來。
他知道那是父親想要再次觸碰到他們,他們能夠看到父親眼中那滿滿的不舍。
他看到過自己父親血流一地,看到過自己的母親因為饑餓不停的吐著綠黃色的酸水,看著僅僅四十歲的母親在區區是十幾天內迅速的衰老。
看到過為了剩一口吃的而自己把自己活活悶死的老漢。
他還記得當初在地下地道內苦苦掙紮的最後時刻,那個時候身邊的六家女兒倒在他的身上,那女孩以前很漂亮,但是在饑餓的折磨下麵黃肌瘦,最後倒在了他的身邊。
他能夠感覺那女孩身上的體溫在慢慢的消散,女孩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從希冀慢慢變成了一片死寂。
但是那個時候的他根本沒有任何動彈的力氣,就這樣任憑女孩的屍體在自己的身上待了三天,而他的母親就躺在的身後,他期初能夠感覺到母親的氣息,但是隨著時間的退意,他漸漸的知道母親已經死去。
弟弟的哭喊聲是讓他活下去的唯一因素,正式聽到自己弟弟的哭喊才讓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可能的活著,因為他還有一個弟弟。
不過慢慢的他絕望了,因為弟弟的哭聲越來越弱,齊大哥原本在安慰他最後卻昏死了過去。
他以為要完了,以為上千人都要默默的死在這裏,直到忽然之間一絲亮光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一個男人走了進來,那個男人帶來了一些糧食,還給他親自喂水,他能夠感覺到當時那個男人雙手的顫抖。
當男人看到死去的女孩,當那個男人看到自己死去的母親的時候甚至他能夠從對方的雙眼之中看到一絲絲晶瑩的淚滴。
而不久之後他才知道,這是一個要帶領他們一起打敵人,一起去尋找活命的機會的。
從他聽到這個消息,就下定決心,那就是一定要好好訓練,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去戰鬥。
而緊接著隨著鄧陽對他們的思想灌輸,慢慢的他們也明白了自己要為所有人拚命,隻有他們才能夠將這些在生死邊緣徘徊的人們從死亡的危機中解救出來。
石頭看到過自己喜歡的女孩死去,看到過自己母親渾身變得變冷。
他不想,他不想在看到自己的親人朋友遭遇這樣悲慘的事情,因此他拿起了手中的武器,跟隨者鄧陽打了一場場的戰鬥。
從最初一個啥都不懂隻知道憑借著一口熱血衝上去的新兵,到現在數量的使用輕機槍,能夠做出各種戰鬥動作的機槍手。
他還記得鄧陽親自教導他如何使用機槍的場景,那每一種點射,連射都是鄧陽親手教出來的。
“軍座,俺石頭一定不會給您丟人的,壞家夥,來吧!”石頭的眼中爆發出決絕的神色,內心中沒有絲毫的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