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授看我很擔心,便安撫我說:“薩雅,你先不要著急,我們的救援小組2小時之後出發,根據你父親他們遺留下的一些線索,我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聽到這個消息,像是讓我看到了一線希望,我執意要跟著救援隊去尋找父親,張教授拗不過我,也隻好勉強同意了,匆忙跟公司請了長假,準備一番之後,趕往雲南。
我們一行5人到雲南昆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來接機的是個中年男胖子,是領隊張宇安排的向導,張宇是父親最得意的學生,跟了父親很多年了。據張宇說,他幾次跟父親來雲南都是這個男子給他們當的向導,但父親這次來雲南沒有找胖哥當向導,也沒有帶張宇,現在回想起父親離開之前,種種奇怪的行為和舉動,我不經擔心起來。
臨走的時候,張教授把父親帶走的資料備份給了我,我寄望於能從這些照片裏找到線索;向導胖哥安排我們在昆明市區的酒店住下,張宇在酒店把父親這次出行的路線,村寨名稱都跟胖哥介紹了一番,胖哥聽到張宇說“關山寨”的時候,臉上煞白,而後吞吞吐吐的說:“你們確定汪教授去了關山寨?”
張宇也注意到了胖哥鐵青的臉色,點點頭說:“確定,那個地方有什麼不妥嗎?”胖哥猶猶豫豫半天也不開口,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胖哥,我父親去關山寨之後音訊全無,不瞞你說,我這次來也是為了尋找我父親,所以,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也好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我急忙安撫胖哥,希望能從他那裏得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汪小姐,我跟你父親也是老熟人了,有些話我也不瞞你;早些年的關山寨很熱鬧,世世代代的彝族人居住在哪裏,形成了一個很大的部落;在八一年左右吧,整個關山寨的人在一夜之間莫名其妙的死了。當時警察從關山寨抬出了200多具屍體,查來查去,查了大半年,那些人的死因警方也沒有給出結果,偏遠山區,消息閉塞,時間一長這件事也就被人遺忘了。”
胖哥說完頓了頓,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接著說:“汪小姐,不是我嚇你,雖然這些都是老一輩人流傳下來的故事,但這些年,在關山寨失蹤的外來人不在少數,如果你父親知道了,想必也不會想我帶你去找他吧!”
“胖哥,那你見過這些東西嗎?”我從包裏掏出那幾張照片遞給他。
胖哥接過照片,僅看了一眼就眉頭緊鎖,顫抖著聲音說:“這些照片你從哪裏得到的?”
“我父親失蹤前收一封陌生人發來的郵件,裏麵有這幾張照片,我父親在看到照片的第三天就來了雲南。它跟我父親的失蹤有關係嗎?”我急忙追問胖哥。
“關山寨荒廢之後,有些被族群驅逐的畢摩(巫師)住到了那裏,據說那裏怨氣很重,適合飼養蠱蟲和修煉巫術。你這些照片應該是住在那裏的其中一個比摩(巫師)家。”胖哥說話的時候翻來覆去的查看那幾張照片。
父親到底對照片裏的什麼東西感興趣呢?他為什麼要去關山寨?為什麼沒有帶張宇?沒有找胖哥?是誰給他當向導帶他去關山寨呢?躺在床上,密密麻麻的問題不停的環繞在我的腦海間,惹得我睡意全無。
把張教授交給我的父親的筆記拿出來,一本一本的看,以前從來沒關注過父親的這些東西,現在我巴不能一行十目的看光所有,去了解這些年父親都在研究什麼東西?
父親的筆記很淩亂,記錄也沒什麼邏輯可尋,才看了幾頁我已困得睜不開眼睛了,恍惚間我閉上了眼睛,腦袋裏有股沉重感正在慢慢被釋放出來,我沉沉的睡著了;
夢中,燈光微弱的房間裏有一個朦朧的身影,我眯起眼睛努力想要去看清那個身影,漸漸的一個衣著襤褸的老者模樣在我麵前清晰起來,是父親,待我看清老者那張慘白似紙的麵孔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老者麵無表情的看著我,那呆滯的目光中看不出一絲情感,我使勁張開嘴呼喚父親,但不管我怎麼拚命的喊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父親的眼睛、嘴角、鼻孔、耳朵慢慢的流出了鮮血,和他那張慘白的麵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父親的臉上像是有了些表情,他輕輕的皺皺眉頭,艱難的蠕動著嘴唇,擠出幾個模糊的字:“薩雅,別來找我,別來找我。”漸漸的父親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