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誌:那羊怎麼會說話呢?它說話你能聽懂嗎?
老頭:咦,別的羊不會說話,老黑會,我們每天都說幾句。
阿誌:你騙人,我不信。
我:對,我也不信!
老頭:不信,那要不你跟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去不去呢?我開始猶豫了。羊又不是鸚鵡,怎麼可能會說話呢,這老頭不會是有毛病吧。有這個想法之後,我又仔細端詳了老頭一眼,發現還真像是有精神病的樣子,當然是我心中定義的精神病的樣子,至於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
當我還在猶豫的時候,阿誌已經替我做了決定:去就去,現在就去!
老頭:現在不行,我還沒給老黑割完草呢。
阿誌:我看你割了這麼多,那個袋子裏肯定能裝滿了。
老頭沒有搭理阿誌,繼續割他的草。
我們看一時半會走不了,索性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來。
我:你真打算去啊,萬一這個老頭是騙子呢?
阿誌:切,我看著不像,再說就是騙子能騙我們什麼,咱們又沒錢,對吧?
我:要是把我們賣了呢?
阿誌:賣啥,你又不是小娃娃,不值錢的,放心吧。
其實我還擔心著其他,比如我以前看新聞看到的被拐賣去黑窯場,被人割了器官等等,但我沒說出來。
我想通是因為我又看了老頭一眼,思考著一個騙子是不可能說他跑二十裏路來給他會說話的羊割草的,要真是的話,這騙子會餓死的。
於是,我同意去一探究竟。
老頭終於停止了割草。他走過去,把編織袋上的石頭拿開,從袋子裏頭又拿出了一個編織袋。這下我才明白他為啥割那麼多草。
老頭開始往袋子裏裝草,我心裏想著我們是不是該過去幫一下忙呢,還沒來得急建議,阿誌已經過去了。
阿誌表達了一下他要幫忙的想法,並且要開始行動的時候卻被攔住了。老頭告訴他,他的手如果碰了草的話,老黑是能夠察覺的,也就不會吃了。
阿誌隻好作罷,回來坐下之後,嘴裏罵了一句“神經病”。
老頭不大一會兒就把兩個編織袋都裝滿了草,他割草的量正合適,一點不多一點不少,看來是有經驗的了。
老頭一個肩上抗一個編織袋,沒和我們說話就往前走,我們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要帶我們去看老黑的事,趕緊跟上。
我們當然也不能幫他抗草了,因為如果那樣的話,老黑肯定也能感覺到我們肩膀上的氣息了。雖然覺得我們就這樣跟著很不合適,但也隻能愛莫能助,乖乖地跟在老頭後麵走。
老頭走得很快,肩上的兩袋草好像對他根本沒有影響似的,使我們跟著都有點費勁了。
大爺,你能不能慢點?阿誌要求他。
老頭沒吭聲,隻是腳步確實放慢了。
因為前一段的急走,我的右腳硌得更加難受,現在慢了下來感覺輕鬆了好多。
我本以為老頭在路上會和我們有所交流,比如說誇讚他會說話的白羊老黑之類的。但結果是他一路沉默,我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願意讓我們跟著他去看老黑。
二十裏路不算近了,這是我們昨天以來最快的行進速度了。
終於老頭停了下來,把肩上的草放下,用鐮刀指了指前麵,對我們說:那就是我們村了。
我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玉米地遮住了視線,看來他說的村莊應該在玉米地的後麵。
稍作停留,老頭又扛起了他的兩袋草,我們就要見到會說話的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