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景看了看我身後跟著的三人,便對起身正欲離去的竹桓道:“竹兄且慢,可否勞煩竹兄替我好好款待瀾月身後的三位姑娘?”白衣公子依然淡淡地開口道:“既然寧王有所托付,那竹桓定會好好款待這三位貴客的。”青薔見勢道:“郡主,這…”我心下明白,瀾景是想屏了眾人與我單獨說話,便轉身對她們三人道:“無妨,你們且隨這位竹公子去罷。”“是。”我看著站在我麵前的白衣勝雪的翩翩佳公子道:“如此,便有勞竹公子了。”“郡主不必多禮,請三位跟我來罷。”竹桓飄逸若仙地從我身側而過,青薔她們三人亦隨著那雪白的身影而去。室內便剩下了我與瀾景二人。
我兀自在方才竹桓坐過的地方坐下,看著滿盤的黑子白字道:“你的棋藝倒是越發的精湛了。”瀾景笑著望著我,“你還是同從前一樣,走到哪兒都喜歡帶著這三個丫頭。”我笑著卻不回答,專心地看著棋局。瀾景見我如此便開口道:“可要與我對弈一局?”“好呀!小時候你可老是輸給我的呢。”瀾景的話正中我下懷,我不假思索便如是答道。“兒時對弈都有彩頭,如今我們可是也要做個彩頭?”瀾景一邊分子一邊說道。“唔,說得也是,那瀾景覺得以什麼做彩頭好呢?”我饒有興味地看著他。瀾景分完黑白子,與我對視道:“我輸了便為你做一件事,你輸了你便要答應我一件事,你看這樣如何?”一事對一事,如此也公平。“甚好。”說著便率先執起白子,落了子,“老規矩,我先來。”瀾景看著我眼中的笑意更深,隨即亦拿起一粒黑子,毫不猶疑地落了子。
幾個回合下來,我胸有成竹,瀾景卻雙眉微鎖。棋盤上風雲變幻,我漸漸有些力不從心,沒有了方才的成竹在胸,瀾景的臉上卻漸漸浮起了笑意。再一番廝殺下來,我的白子已經所剩無幾,潰不成軍了。瀾景撚起一粒黑子放入棋盤,隨後笑著說道:“承讓了。”我看了一眼如今的局勢,卻也是回天無力了。“我輸了”我看了一眼瀾景道,“說罷,需要我做什麼事。”瀾景眸色漸深,沉聲道:“這個,不急,等我日後想到了,自會來找你討要。”“也好。”我不甚在意的答道。
瀾景起身走到另一邊臨窗的竹桌畔,取了茶具開始泡茶。“你何曾學會茶道了?”我不無好奇地走到瀾景對麵坐下,看著他嫻熟地洗茶。“去了寧城三年,總歸是要有些收獲的罷?”瀾景低頭專心地洗著茶具。聽到他如今雲淡風輕地說著“寧城”二字,我不免有些心疼,“瀾景,當年…。”我欲言又止。“當年舊事便不用再提了,來嚐嚐我泡的新茶罷。”瀾景說著遞給我一杯茶。我雙手接過,一股清和的茶香便撲鼻而來,入口後更是茶香馥鬱,“好茶!”我緩緩放下茶杯。瀾景也執起一杯飲盡,歎息道“可惜還欠了些許力道。”
“方才那喚作竹桓的白衣公子莫不是這清沅居的主人?”我看著瀾景如是問道。瀾景勾起嘴角,“月兒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慧,竹兄正是這清沅居的主人。”可是,瀾景與這竹桓又是如何相識的。瀾景見我麵帶疑惑便開口解釋道:“竹桓兩年前曽遊曆寧城,我與他便是從那時相識相交的。”“原是如此,隻是這竹公子似是有些淡漠了。”瀾景見我如是說,便道:“竹桓不似霍然,他對女子就是如此,你不必介懷。”霍然?“霍然又是誰?”我心下想著便如是問了。
“霍然是我在寧城的一位知交好友,生性豁達,更有些落拓不羈。”瀾景望著窗外如是說道。聽到瀾景這麼說,我心頭不免有所感觸,“當年你一去,我還憂心你在寧城無人相伴,難免孤孑”我看了看瀾景複又說道:“如今聽你這麼說,我便也可稍稍安心了。”瀾景轉過身來與我對視,“不說我了,月兒,這三年,你過得如何?”“我在都成,這裏有雙親庇蔭著,又有瀾君”提到瀾君我的臉不自覺地有些發燙“自然是極好的。”聽到那個人的名字,瀾景眸色一暗,“你過得好,那便好了。”瀾景說著忽而陷入了沉默。
“我帶你四下走走吧,這清沅居可是風景獨好。”瀾景豁然起身。我看著這窗外景致不免也有些心動,便跟著他一起出了浣月。
“瀾景,你對我說說寧城的事吧,我想聽。”我與瀾景並肩在遊廊上走著。瀾景略一思索道:“寧城雖然是一處邊疆之地,物產也自然不如都成豐饒,但是卻景致獨特,有廣漠連天的碧色草原,草原之上還有飛跑奔馳的駿馬,民風也甚為熱情開放。”我聽瀾景如此說著,便不禁有了向往。“我也好想在大草原上騎馬奔馳。”“會有那麼一天的。”我正兀自出神,想象著自己騎著駿馬飛馳在草原上的情景卻並未聽清瀾景方才的話,“你說什麼?”“沒什麼,走罷。”瀾景笑望著我說道。我見他如是說也隻當無事,繼續與他並肩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