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販湊過來:“哦,這個啊,叫瓷白寶螺,可不是我們這邊的,說是國外的品種,你看它這個顏色,多漂亮!
“嗯。林林,好看嗎?”鬱筱夢舉著貝殼給郝林林看。
郝林林看了一眼,搖搖頭:“一般般吧。就是大了點。沒我這個好看。”說著,舉起手腕,上麵早已叮叮當當的掛滿了幾串各種小手鏈,小貝殼中還串著五顏六色的塑料珠子,談不上多好看,甚至因為顏色的豔麗,難免俗氣,但大概小孩子會喜歡。
“林林眼光真好!”鬱筱夢笑著,拍了拍女兒的小腦袋,然後撫摸著手裏那枚白色的貝殼。
“喜歡就買下吧?”小販看她很喜歡,趁機拿出另一枚:“看,還有一個,是一對的。”
“這種白啊,叫月牙白,不刺眼,顏色柔和,放魚缸裏做裝飾很漂亮的。”小販竭力推薦。
月牙白……多好聽。鬱筱夢嚼著這三個字,買下了那對貝殼。
瘋玩了一天,晚上回到旅館,鬱有德睡在隔壁的房間,鬱筱夢母女睡在一個標準間,郝林林累壞了,洗了個澡,說了聲“晚安”,倒頭就睡,還打起了輕微的小呼嚕。
鬱筱夢洗了澡,又將頭發吹幹,做了個麵膜,反而睡不著了,看著才十點鍾,就打開電腦,準備上會網。
一眼看見桌上放著的那兩枚貝殼,她隨手拈來,細細把玩。不知道為什麼,下午第一眼看到這個月牙白的貝殼,她就想到了何建平在樓頂上小花園裏設計的那個小水池。如果,這兩枚貝殼放進去,一定很美。那個美麗的花園,終究是空中樓閣,她這生大概不會第二次踏足進入,怕是再沒有機會將這美麗的月牙白放進那灣池水中。
她握起手,貝殼帶著微微的涼意躺在她的手心裏。她歎口氣,放下,打開電腦,戴上耳機。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很想聽歌。
那首叫做《白月光》的老歌。
她打開筆記本電腦的音響,聲音很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旋律淌了出來。
白月光,心裏某個地方,
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在這安靜的夜裏,張信哲的聲音清晰傳來,直至心底,一下一下的撞擊著。鬱筱夢聽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沉沉睡去。
她夢見自己被籠在一片月牙白色中,卻陡然發現自己是孤身一人,周圍明明是極美的顏色,卻那麼淒涼,那麼寒冷,冰冰涼涼。她無助的想開口求助,卻發現,周圍,隻有看不見的危險,連走一步的勇氣都沒有……一陣暖意襲來,似有人將她包裹,轉過身去,是一個修長的影子。
何煦?何煦?是你嗎?
鬱筱夢剛覺溫暖,一抬頭,卻發現,那個身影消失了。孤獨和寂寞,又一次將她包裹。
她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是如此依賴那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