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筱夢和於樂樂清醒過來,連忙上去拉開,可惜車子空間太小,根本幫不上忙,鬱筱夢一著急,拉開車門站了出去,準備將郝仁娟從副駕駛的位置拖出來,冷風一吹,她驚覺竟然已經到了郝家所在的小區門前的大道上,原來韓燊竟然知道郝仁娟住在哪,看來,關係果然不是一般的相熟,奇怪的是她竟然從來未從郝仁娟的嘴裏聽到過韓燊這個名字。
“鬱小姐,你們辛苦點,將她送進去,我在路邊等你們。”韓燊搖下車窗,很客氣的說。
鬱筱夢來不及多想什麼,和於樂樂兩人連拖帶拽的將郝仁娟從副駕駛扯了下來,郝仁娟一邊走一邊憑空踢腿,嘴裏還在罵罵咧咧。平時十分鍾走到的路程,三個人拉拉扯扯的竟然用了二十多分鍾。
再出來時,於樂樂揉著被郝仁娟掐到的地方,哭喪著臉:“天!仁娟喝醉酒還真可怕!姑奶奶酒後人來瘋真不是蓋的。”
她呲牙咧嘴的揉著皮肉:“明早肯定青了。二世主怎麼招惹你這寶貝小姑子了?”
“我也不知道。”鬱筱夢說著,遠遠看見韓燊立在車旁,點燃一根煙,紅色的火點,在夜裏格外顯眼,襯著那修長的身影,越發落寞。
於樂樂咂了咂嘴:“嘿,他竟然還真等我們呢。”
走到跟前,趁著夜色,鬱筱夢多看了他幾眼,臉上有明顯的紅印子,一塊塊,一道道,顯然是郝仁娟下手沒個輕重留下的。
“韓先生,你沒關係吧?”鬱筱夢忍不住問。
他不語,隻是狠狠抽了幾口手裏的煙,飛快扔掉,噴出一口薄薄的煙霧:“走,我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我們可以打車走的。”於樂樂見他臉色陰沉,剛剛還歡喜雀躍的心中不免戚戚。
韓燊看了她倆一眼,眼神裏是一種不容拒絕的堅持:“上車吧。”
鬱筱夢和於樂樂坐在後排,明顯能感到韓燊情緒的低落和煩躁,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送完於樂樂,韓燊又送鬱筱夢,一前一後的兩人,半句話都沒有,越發尷尬。
終於,韓燊先開口了。
“仁娟……是你朋友?”他觀察力驚人,隻不過是剛剛短暫相處,就察覺鬱筱夢同郝仁娟關係更近些。
“嗯。”鬱筱夢不願多說私事,她覺得解釋自己和郝仁娟是前姑嫂關係,實在吃力,便順著應和一聲。
韓燊沒有停的意思,接著說:“她以前是我女朋友。讀大學的時候認識的。”
“哦!”一個哦字剛出口,鬱筱夢猛然一驚。
是他!
她隱約記得,她和郝仁軍結婚不久,曾經聽婆婆餘曼春偶然提起,說仁娟在學校談了一個男朋友,家境優渥,這是郝仁娟的初戀,相當投入。當時餘曼春很是得意,但好景不長,仁娟所遇非人,感情上很受打擊。
難道竟然是韓燊?
“我和仁娟……之間有不少誤會,所以,她恨我。”韓燊喃喃道,不知是說給鬱筱夢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不知為什麼,鬱筱夢沒由來的煩躁,心底對韓燊升起了抵觸,她輕咳一聲:“韓先生,到這就行了,我家離這不遠,我走回去就好了。”
韓燊意識到自己在鬱筱夢麵前說這些有些失態,明顯一滯:“哦,我送你到家吧?”
“不了不了,很近了。”鬱筱夢說道:“前麵修路,你也不好走。”
“那好吧,鬱小姐,就送你到這裏。”說罷,韓燊停車,讓鬱筱夢下車。
看著韓燊那輛跑車的尾燈如流螢般拖著長長的霓虹而去,鬱筱夢轉身朝家走去,她沒想到當年讓郝仁娟遭受重創的男人,竟然會是韓燊。她不由想到自己和蔣一澍。
好巧,故事竟是如此雷同。難怪編電視劇的,都要附上一句:如有雷同,純屬巧合。人生不過數十年,長者百年,都是重複相似的橋段,肆意拚接而成,總有相似。
她無聲一笑,遠遠看見家中亮著的燈,不由心裏一暖,快步走去。
黑漆漆的樓下,無聲無息的停著一輛SUV,一支修長結實的手臂,伸出在窗外,夾著一支煙,微微地垂著,那煙頭的星火,忽明忽滅,說不出的寂寥。
走近一看,竟是輛雷克薩斯,再看駕駛座上的人,鬱筱夢不由低呼:“何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