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雪曼不解道。
“我又沒說我在東北長大。我姥爺是東北的,年輕的時候到南方工作,我姥姥就帶著我媽就跟著過來了。我出生在南方。”
就在他們談話的時候,窗外一聲一聲的響起煙火聲。
林崇明抬眼向窗處望去,別處的人家都是燈火融融的歡樂景象,就連深不可測的天空,也被綻放的煙花點綴得格化美麗。他微笑著看此起彼伏的煙花,一時間忘了說話。
雪曼尋著林崇明的目光望見同一片景色,心中感受卻是不同的情景。一天一天,一年又一年,她等待愛人的歸期,渴望的就是能夠像現在這樣。可惜光陰荏茬,自以為的那些人那些事早已事過境遷,麵目全非。她不免長歎一聲,陡增惆悵。
“怎麼了?”林崇明問。
雪曼一手捧著奶茶,另一隻手沿著杯口輕輕撫弄著,沙啞著嗓音說:“時間會改變一切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事在人為。”林崇明認真思索一番,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雪曼就一直玩著奶茶杯,仿佛根本就不需要回答。
林崇明望著她,又望向窗外,覺得整個心境異常的寧靜。
雪曼揉揉太陽穴,溫柔懇求道:“幫我把窗簾拉上好嗎?”
林崇明一向是珍惜美好事情的,煙花那麼美,他實在不忍拒絕。不過他一接觸到雪曼水光盈盈的雙眼,那樣楚楚動人,就覺得連煙花也黯然失色了。此時雪曼叫他從三樓跳下去,他都會毫不猶豫。
房間一下與外界隔絕了。
內心依舊寧靜。
一聲響亮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房間濃鬱的昏暗和林崇明享受的那種幻境。雪曼拿起手機一看來電,好不容易鬆馳的神經一下緊張起來,她心神不寧的掛掉。可是鈴聲鍥而不舍的響個不停。雪曼拗不過,隻好接起電話。
周圍一時間安靜極了,就連剛剛歡快綻放的煙花也停止表演給那個奇怪來電騰出表情。電話那一頭發出低沉的男音:“雪曼。為什麼不接電話。下午的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媽會對你說那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現在不是想推卸責任,你再多等一些時間,再多給我一點時間,總有一天我會說服我媽的。你可以罵我,可以衝我發脾氣,不要不說話,雪曼。”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他的聲音充滿痛苦:“雪曼。”
“我已經決定了,我們分手對你我都好。我現在過得挺好,希望你不要打擾我。”
“你還在怪我。”
“我已經不愛你了,又怎麼會怪你。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從前堅定不移的信念可以不再堅持,從前看得比生命還重的感情可以雲淡風輕。我是說真的。”
“連我的電話都不願聽了嗎?”
“對,你明知道我不願意怎麼還打來呢?”
“真的,真的這麼不願聽到我的聲音嗎?”電話那邊低落了起來。
“是的。”
他奇怪的笑了起來,然後說:“哦,雪曼,對不起,我很抱歉。”
雪曼無力的掛掉電話,依然維持著接聽的姿勢,全身因為強烈的感情已經控製不住的顫抖。剛通電話時因為緊咬嘴唇極力的克製,使她的臉都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她兩眼通紅,喘著粗氣,竭力要逼退奔湧而來的眼淚。她這副模樣就連最鐵石心腸的人見了都要忍不住遮住眼睛啊!
林崇明在空中停頓的手猶豫不決,過了好久才落上她的肩,輕聲說:“想哭就哭出來吧,那樣好過些。”
至此那盤旋已久的熱淚終於滾滾而下。她痛哭不已,摧毀了心肺的啜泣。
聽了那通電話,林崇明覺得有些明白了,又覺得有些不明白。
按照他收集的信息,剛剛的電話肯定是曉楓無疑,他去國外不久後就不和雪曼聯係,這麼做毫無疑問是分手的意思。可是雪曼電話上說是她決定分手的,她做出這個決定,好像是非常痛苦的樣子。真的不愛那個男人,為什麼要哭成那個樣子。他真是想不明白。
林崇明親眼所見一個女孩為別的男孩痛哭流涕,既為女孩感到不值,又替她感到憤慨,如果他是雪曼愛的對象,他一定不會讓她哭泣。如果他的初戀能夠像雪曼愛那個人似的愛他,她也不會轉身投向別人的懷抱。不過可惜他們都不是對方的初戀,他唯有祝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