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前方,有另一個女孩子也正要上樓。他抬頭一看,看到一個背影纖細,長發披肩,身穿紅色帶帽套頭線衫的女生吃力的抱著一摞更厚的書氣喘籲籲的爬樓梯。他疑惑的順手撿起幾本掉落的書,悄悄地尾隨其後。又上到了個拐角,纖細的女生仍然沒有發覺身後的腳步。
林崇明當時還隻當是新搬來的學生,對她的到來並不以為意,但對她的繁多的行李實在不敢恭維。
不過他料錯了,這些行李不是一個人的。一個皮膚白皙,身穿灰白色衣服的漂亮女生從樓上蹦蹦跳跳的奔下樓梯,無論從樣貌還是衣著,年齡都和自己差不多,人未到聲先到:“雪曼,看把你累得,說了請上次那個學校的清潔工伯伯幫咱們搬多好,他不好意思拿錢送一包好煙不就行了?”
她是許源源,雪曼的好友。從長相看來她應該是斯文型的,細長的眼睛顧盼生輝,頭發,眉毛,膚色都是淡薄的淺色。聲音和語速與她的氣質不太相符。聲音有些尖銳,語速很快。“雪曼?”林崇明在心裏默念道,“這個名字還挺好聽的,像個學藝術的人。”
源源跳到雪曼的身前,伸出雙手想要接過她懷裏的書。雪曼頭都沒抬,默不作聲,側過身繞過她白衣女孩繼續艱難的爬樓梯。
源源氣得雙手插腰,轉過身對雪曼抱怨道:“姑奶奶,我怕了你了,我都說了我多出點力,你還跟我賭什麼氣?”
雪曼依然頭也不回的往上走。
林崇明已經走到源源身旁了,他身材敦厚些,不能像雪曼那樣側過身擠過窄窄的樓道,於是他也不作聲,停下來等女孩兒離開。
可源源在原地靜站,看著雪曼又拐了一樓道消失在視線裏。她才猛的轉身,撞到站在身後的林崇明。
林崇明悶哼一聲,拾起的書重新掉在地上。額頭青筋跳起,臉因疼痛而漲得通紅。被一介女生無意的撞到一下,不至於痛得那麼誇張吧?照理說當然不會,但是被她撞到的恰恰是受傷的手,情況理當有所不同。林崇明正是半個月前因打籃球而骨折,傷了左手,導致手肘錯位,此刻正打著石肓,綁著紗布和繃帶。
“你怎麼站人家身後也不說一聲?”源源無理取鬧,反倒先聲奪人。一個心中隻有“自我”的人便是這樣。
林崇明反手抱住傷手,呲牙咧嘴,眼睛通紅,完全痛得沒辦法開口。
源源這才看到自己雖說站在上一層樓梯,麵對麵才和這個身材欣長,挺拔的大男生一般高。她硬著脖子,對視之後敗下陣來,不是屈服於正義,而是屈服於對方強壯的體魄和氣勢。
“對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喂,喂,你還看?你想怎樣?都說了不是故意的。”說完她佯裝無辜,跑去提她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