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的案件和差不多習以為常的不安(1 / 2)

入秋後的豐裕市迅速換上了略顯蕭瑟的背景,涼絲絲的風卷著寥寥的幾片樹葉漫不經心的在地麵上挪動,隱隱傳來沙沙的聲響。偏僻的村村通公路旁,兩輛警車停靠在路邊,警燈在午後刺眼的陽光下徒勞的閃爍著。

這是一起肇事逃逸的案子,傷者已經在法醫到達現場後宣告早已死亡,唐一憶入神的看著死者蒼老的臉龐和顯得窘迫的衣著,辦案經驗無意識的在他的腦子裏拚湊起眼前人貧寒的家境甚至是家人知道噩耗的悲傷神態,一雙黑眸不由的暗了暗。

薑回幫著將死者抬上擔架送去解剖中心,一回頭就看見唐一憶靜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神色嚴峻的仿佛要和這頹敗的秋日田園融為一體,隨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喚回了唐一憶的神思,又向著遠去的救護車揚了揚下巴,示意現場已經勘查結束了。

唐一憶回過神,覺得腦子像是剛從水裏撈起來一樣,濕漉漉的有點發冷,他抬手在臉上揉了揉,試圖緩解有點僵硬的五官,然後拍了拍薑回的肩膀,沉聲說道:“回去吧。”

一路無話。

唐一憶剛回到辦公室就收到了外圍調查的民警發來的一條信息,昨天青山莊有村民報警稱丈夫外出打零工一夜沒回來,體貌特征和死者相符,屍源可以確定了。外圍的民警已經找到了報案人,並且取得了解剖的許可。

屍體已經先一步被送到了解剖室,唐一憶也沒耽擱,回辦公室拿了本子和筆,招呼著薑回一起去了解剖室。推開門就看見單田正在彎腰清理屍體的鼻腔,時不時轉頭跟助理說一兩句結論。唐一憶領著薑回換了防護服就來到了屍體旁邊,突然,唐一憶像想起了什麼,將薑回擋在了身後,試探著問道:“你要不要回避下,看解剖我們可以慢慢來。”

薑回讓唐一憶問的一愣,“沒事兒,警校有課程,我沒事也去解剖室的,嚇不到我的。”

“行了,唐哥哥,薑回正兒八經警校出來的還能怕屍體嗎,你是師傅還是爹啊。”單田檢查完鼻腔,直起身體和助理囑咐了幾句就聽見唐一憶的問句,沒忍住就開始逗他。

唐一憶聽見單田拿自己打趣兒,抬起手作勢要拿本子敲單田的頭,笑罵到:“一天天沒個正型,檢查的怎麼樣了,能確定死因了嗎。”

“還不是你唐大警官太護犢子了,薑回是警察,你別總拿他當小孩子。”單田一邊說著一邊從助理手上接過屍體報告遞給唐一憶,還越過唐一憶給薑回遞了個眼神。

薑回對上單田的眼神,點點頭全當打招呼。然後湊到唐一憶旁邊看屍檢報告。

屍檢報告上寫著死者身體上多處骨折,軟組織挫傷,多髒器損傷出血,應該是車禍留下的傷,而且在剛剛的檢查裏也沒有發現口鼻腔前有白色或淡紅色蕈形泡沫,排除了溺死的可能,基本可以確定死因是車禍重傷當場死亡,然後被人拋屍到公路邊的河渠裏。死者身體已經變軟,說明死亡時間超過18小時,下腹部並未發現明顯腐敗,死亡時間不超過24小時。比教科書上都標準的肇事逃逸致人死亡,薑回有點興奮,這意味著找到肇事車輛,這案子就破了。

唐一憶揉了揉鼻梁,合上了屍檢報告,一轉頭就看見薑回躍躍欲試的眼神。其實唐一憶也輕鬆了不少,但畢竟是一條人命,他還是需要慎重分析,“還有別的線索嗎,比如肇事車輛的碎片殘留。”唐一憶繼續詢問道。

“有的,在死者的顱骨發現了深藍色的殘留物,懷疑是車漆,已經送去化驗了,你來的太早了,屍檢報告還沒寫完呢。”單田往上推了推眼鏡,收起玩笑的姿態,一本正經的說。

“還有什麼沒寫進去的嗎。”唐一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