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許三慶生在陝西一個窮山溝裏,爹媽死的早,自幼和他爺爺相依為命。
許三慶靠吃百家飯長大,在這個特殊的年代吃百家飯並不是件容易事,因為家家幾乎都沒的吃,可是村裏人卻沒哪家嫌棄過他,其原因歸功於他的爺爺,許老爺子是村裏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年輕時候做過道士,做過商人,做過官,照村裏人的說法就是見過世麵,村民有什麼大事都要向許老爺子請教一番。
且說這一天許三慶正躺在村東高地一片樹陰下睡午覺,忽然被吵雜的鳥叫聲吵醒,抬眼一看隻見一片鴉鵲子聚集在腳下李家院牆上叫個不停,不大一會就聚集了黑壓壓一片,有那麼幾十隻竟然瘋了似的朝著李家窗戶上撞去,“砰砰”之聲不絕,不一會就撞了一地鳥屍。
許三慶是掏鳥的大家,知道鴉鵲子性情比較溫和,像這種上百隻集體發瘋的情況還從來沒見到過,看到這裏許三慶心裏不由得心中納悶,而李家也沒見有人出來,許三慶扯著嗓門喊了幾聲,卻不見有人回應,而鄰居們也似乎統統不見了蹤影,仿佛諾大個樹子隻剩下了他一個人,看著滿地的鳥屍越來越多,許三慶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感覺心裏發怵,拔腿往村裏跑去,他想把這事趕快告訴他爺爺。
眼看著快到家時,許三慶腳下一個沒注意被一塊石頭就拌了個大馬趴。這下差點沒把他的骨頭摔散了。
“三哥,你沒事吧?”
許三慶抬起頭,隻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容貌秀麗,正一臉擔心的瞧著他。
“百靈?你在我家這兒幹什麼?”許三慶爬在地上仰著頭問。
原來這女孩是村裏教書先生沐老秀才的掌上明珠,名叫沐靈,村裏人都叫她小百靈,沐老秀才與許三慶爺爺交好,農村也沒那麼多規矩,她自小便跟在許三慶身後玩。
“哥你沒事吧”。
“笑話,我的身子骨你還不知道?就這種程度的跟頭,我再來一百個屁事也沒有!”許三慶爬起身,瀟灑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你還沒和我說你來我家這兒幹什麼呢?你爹沒逼你背書啊?”許三慶問道。
“我爹和你爺爺剛上黃皮子坡上了,聽說李大伯家的兩個兒子在坡上挖黃狼挖出個洞,他大兒子進去就沒出來,後來李大伯去了,鑽進去也沒出來,村裏人就把我爹和你爺爺拉去了”。
“靠,不是成了精的黃鼠狼吧?李大伯和他兒子都讓它給弄去下酒了吧?”許三慶笑嘻嘻的說。
“求你別瞎說,你爺爺走的時候臉拉的長長的,弄不好真出什麼事了?”
“那你怎麼不跟著去啊?在這兒幹什麼?”
“我不是找你嗎?你幹什麼去了?”百靈問道。
“我在村東睡……對了,趕緊找我爺爺,弄不好這回真出大事了?”許三慶一下想起李家的鴉鵲子,收起笑容,拉上百靈就往黃皮子坡的方向跑去。
小村四麵環山,黃皮子坡在村子西南麵。此時坡上正聚著一夥人,百靈和許三慶到了的時候正看見許老爺子和沐老秀才被村裏眾人圍在中間,李大娘哭天抹淚,他們腳下還有一個臉盆大小的洞口,眾人七嘴八舌,鬧哄哄亂做一團。
這時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迎了過來,高的是村兒裏和許三慶最要好的朋友王喜子,瘦的名叫狗子,也是他們的玩伴。
“怎麼回事?百靈說李大伯和他兒子都鑽到黃狼洞裏了?”許三慶見了兩人不由問道。
“嗯,都進去快一天了。”王喜兩手套袖一副可不是麼的表情。
“那怎麼不進去找啊!”
這時候狗子道:“三哥,你不知道,剛才你爺爺說了這是個盜洞。有人要進去,讓你爺爺硬給攔下了!”
許三慶心中馬上有了計較,這本是個動蕩不安的年代,為了活命,人們想盡了各種辦法。村裏人在閑下的時候都會找些前朝的墓挖挖,如果挖到東西,便夠一家人活個一年半載,偶爾鄰裏鄉親也能沾沾光。這並不是個什麼秘密,隻不過都不明著說出來,畢竟挖人祖墳並不是什麼好事,而村裏上了年紀的人,幾乎都做過挖墳竊墓的勾當。
“我爺爺真說是盜洞?”許三慶瞪著二人眼中似乎有光放了出來。狗子一臉鄭重道:“我拿我爹發誓,我聽的真真的,真是你爺爺親口說的。”
王喜子湊到許三慶跟前鬼鬼祟祟地道:“哥…………晚上?”
“嗯,沒問題!”
百靈自小跟他們身後玩,一看喜子的神色就知道他腦袋裏打了什麼主意,急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呢?真拿自己當什麼人了?現在兩個大活人都還沒出來,你們也想搭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