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鈞隻有三假,初三必須回到部隊崗位上,按初二他就得啟程。
阿公跟他商量,問可不可以初二下午再走?照阿公的想法,自己開的車子,可快可慢,路上再趕趕就成了,八十年代車禍這種事並不多見,所以人們想法也簡單。
顧少鈞的答複自然是:可以。
於是阿公愉快地決定,初二宰牛殺羊殺豬辦喜宴!
莫支書和族裏長輩們一起過來籌劃安排,初一上午就派腳程快的年輕人四處去通知親友,下午開始做準備工作,隻是顧少鈞和曼的喜宴,並沒特意明是定婚還是結婚,但弄出這麼大的聲勢,在農村來看,那必定就是結婚無疑了,人們備禮也就照著結婚的規格來。
這倒是符合了顧少鈞大年三十夜裏的戲言。
縱使他的部隊大多數時候都駐紮在郊野山鄉,熟悉各地農村風俗,但是親身經曆了農村喜宴,他還是被驚住了:這熱鬧歡騰、鋪排隆重的陣勢,完全絕對要蓋過城市好幾倍了啊!
好在一切都不用他和曼操心,他們倆隻需老老實實做新人,不定時地由阿公阿奶帶領著出去見見客人們,給大家敬個酒,幾句感謝的話就行了。
這曼應景地穿了件大紅羊絨呢外套,裏麵是呢子冬裙,時髦又喜慶,顧少鈞沒帶有西服來,穿悠閑裝覺得不夠正式,索性就穿上軍裝,身姿筆直英武俊帥,無可挑剔的新郎官麵貌,和嬌美明豔的新娘子堪稱造地設一對兒,兩人喜滋滋又照鏡子又相互欣賞一番,高高興興牽手下樓,卻看見顧少錚一身筆挺西裝還正兒八經係著領結,人模狗樣站在那裏眼睛亮閃閃笑看著曼,顧少鈞頓時黑了臉,幾步過去,把他那傻弟弟直接拖進屋裏鎖起。
過後顧少欽和大誌找阿奶拿鑰匙開了門,顧老板委屈報怨:“我怎麼招他惹他了?我不可以吃喜酒嗎?”
大誌嘿嘿直樂,顧少欽歎氣:“三哥你腦子那麼好使,還用我?這是大哥大嫂的婚宴誒,你本來就長得跟大哥有幾分像,還穿得比他更像新郎官,你覺得他能容你走出去到處晃蕩?萬一客人誤把你當成新郎怎麼辦?”
顧少錚切了一聲,彈一彈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塵:“早啊,我跟他一樣高矮,西裝可以讓給他穿的嘛。”
“結婚是人生大事,誰要穿別人衣裳?還有,你身架子哪比大哥好?你現在還瘦成這樣,看起來跟弱雞似的,大哥可穿不了你的。”顧少欽的是實情真話。
顧少錚瞪眼看著氣死人不償命的堂弟,卻無言以對,內心腹誹:不就掉了兩斤肉嗎?慢慢養起來就好了。
都是這次傷的。也不知道大哥有沒有跟大嫂起,以後要是真的生不出兒子來可怎麼辦?唉,這才是人生大事啊,煩死個人了!
夜晚十點多鍾,留住的客人都散去歇息了,屋裏院子裏安靜下來,顧少鈞準備啟程回部隊,和曼在房間裏擁吻話別,他這一回部隊大概要開兩會,之後就得往邊防前沿去忙碌起來,再沒有假期了,所以曼還是留在公道村多陪阿公阿奶幾;又叮囑她回京時注意安全,雖有少錚和少欽同行,少欽年紀還一些事怕考慮不周,少錚大概是因為沒能確定傷情,有點不正常,二貨一個,曼路上得多留意,當然隻照管好自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