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紀斌的拒絕,我並意外,畢竟老四當初也說過,這人難請。
於是,我和阿根坐在田埂上候著。
一直到日過中午,頂著毒辣的日頭蹲在田埂上,汗流浹背。‘阿勝,幹脆我們回去吧,在這耗著也不是個辦法。’
‘回去,也不是沒辦法,至少在這還更安全些。’我有些好笑的看著阿根。
一塊地弄完後,牛紀斌拖著鋤頭走到我們二人身邊,看了我們一眼,‘你們還是不要在我這浪費時間了,趕緊去請別人吧,這事情耽擱不得,時間長了會要出人命的。’
我站起身,掏出一個煙遞向牛紀斌,不過他卻擺了擺手。
‘牛大哥,村子裏卻實不安寧,人心惶惶的,你也說了,時間長了會出人命,你還是幫幫我們吧。’
‘我離開這個行當十來年了,發誓不會在出手,你們還是不要在我這浪費時間了。’說完,牛紀斌扛起鋤頭,從我們二人身邊走過。
‘阿勝,你看這人脾氣這麼牛,活該受窮。’阿根麵目不屑的看著牛紀斌的背影,狠聲說道。
搖了搖頭,跟上了牛紀斌的腳步。
走了幾步,還沒到牛紀斌的破屋前,就聽到了哭聲。
牛紀斌抱著小丫頭,臉上焦急異常,全無剛才拒絕我們那種果決。
‘牛大哥,這是怎麼了?’
牛紀斌看了我們一眼,卻沒有說話。
小丫頭額頭直冒冷汗汗,弓著身子快要縮成一堆,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快送醫院,牛大哥。’看來這明顯營養不良的小姑娘,得了什麼急病。
牛紀斌卻沒有什麼動作,身邊那哭的淒慘的婦女應該就是他老婆。
‘阿根,快送這女孩去醫院,耽擱不得。’阿根雖然對牛紀斌很不感冒,但見人家有難,還是忍不住要幫上一把,當即發動了摩托車。
‘大嫂,別哭了,把孩子放到車上,我們去醫院。’阿根打著了車後,對著哭啼不止的女人叫道。
看到女人遲疑的目光,還有牛紀斌木然無助的樣子,我從牛紀斌懷裏奪過小姑娘,抱著上了阿根的車,回過頭,衝著牛紀斌叫道,‘我們去縣醫院,你們馬上過來。’
二十分鍾後,阿根騎著車火急火燎的趕到了縣醫院的門口,此時,我懷裏的小姑娘已經臉色鐵青,嘴唇都快被咬破了。
費了一番手腳後,小姑娘進了急診室,我們站在醫院門口點起了一根煙,看著外麵川流不息的人車。
‘這叫什麼事?我們來求救的,反倒要救人。’阿根猛吸了口煙,扔掉煙屁股,兀自憤憤不平的說道。
‘得了吧,這是給你積陰德,對你沒壞處。’我看了看阿根,隨口說道。
二十分鍾後,急診室的護士通知我們,這小姑娘是急性闌尾炎,要馬上開刀,讓我們去交費。
這時,牛紀斌夫婦姍姍來遲,見到正主來了,我直接將繳費單遞到他手裏。
牛紀斌看著繳費單上的數字,額頭變了顏色,‘阿霞,我們帶了多少錢。’
‘三千三,這是我們所有的錢了,要多少錢。’
牛紀斌沒有答話,將繳費單遞到了他老婆手裏,‘你在這等著,我去找醫院的領導,求他們通融一下。’
說罷,牛紀斌衝進了醫院裏。
‘醫生,求求你們。先救救我閨女,回頭我一定給你們把錢送來。’
‘不好意思,這事我做不了主,你去找我們主任吧。’秦明看了看苦苦哀求的牛紀斌,心裏卻很無奈,作為醫生,他是很願意救人的。可惜醫院有規定,費用不到位的情況下,不允許他擅自救人。
他隻能將皮球踢到主任身上,讓主任去頭疼吧,他搖了搖頭。
十幾分鍾後,牛紀斌神色沮喪的走到大門口,先是招呼了他老婆一聲,然後對著我和阿根表示感謝。
阿根雖然講他閨女送到醫院,可是對牛紀斌的感觀不好,當即走到一邊,懶得理會他。
看著牛紀斌焦急的出了醫院,我走到哭啼不止的婦人身邊,‘大嫂,手術費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