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亮曾興高采烈地說:“艾倫,你知道老葉的名字是什麼意思嗎?”“誒,黎叔,幹嘛突然說這個啊。”“哈哈,一看你就不知道吧?老葉有一次跟我說,他的父親給他起這名字概括點說,就是士兵終可以達到,詳細點說就是即使你隻是個小兵,隻要你本領出眾迎難而上,早晚有一天能達到將軍。就是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意思吧,我是這麼理解的。”
自出征以來艾倫第一次這麼難受,難受水平與他父親假死時持平。
但軍令如山。三人一刻也不敢耽擱。擦擦眼淚,他們去清點食物和軍隊。
張遠卓和黎亮為葉士達舉行了葬禮。他們將葉士達的戰盔和衣服埋在山陰處,並刻了一塊墓碑立在那裏。為他送行的人在黎亮念完悼詞後幾乎都走了,葉劍也被抱走了。隻剩下他和莊瑾守在那裏。
莊瑾還念念有詞,對著他的丈夫說些什麼。
黎亮看著它心裏就堵得慌,加上也不想打擾夫妻倆說話,就邁開步子離開了。
黎亮理所應當地去找張遠卓。因為除他之外,也沒人可找了。就在兩人背對著吃罐頭氣氛沉悶的時候,士兵再一次打攪了平靜。
“指揮官先生!大將軍!許文豺將軍求見!”
兩人對視一眼。“請。”“是!”
隻見許文豺喘著粗氣跑了過來,衣服破爛不堪,滿臉都是作戰時留下的髒東西。當然,張遠卓和黎亮的臉也好不到哪去。
“張將軍,黎將軍!”他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張遠卓卻不屑一顧,吐了口罐頭渣,以長官的口氣問道:“你和那姓康的是一夥的吧?”“是的,先生!我們是一起從海源仙境調過來的,也是一起工作的!”
張遠卓皺眉,眉宇間有幾分怒氣。“那你還回來做什麼!滾!”他的聲音低沉壓抑,實際上他並沒有生氣,但他很不滿。不滿到想把麵前這個人千刀萬剮,若不是康子輝造反,葉士達也不會死。
“等等,先生!在我離開以前,有一些事情必須解釋清楚,你們誤會了很多事!”
張遠卓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剛想罵出什麼,忽然被黎亮拍了拍肩膀。老葉的死他雖然難過,但他並不像老張那樣衝動。他想聽聽這個許文豺要說些什麼,畢竟這次的事他們有很多地方不懂。
“你說吧。”黎亮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康將軍是天界的臥底,當年正是彩虹獨角獸發現了他的異常,正趕上地獄招人,才把他調來這。”許文豺攤手。“慈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張遠卓倔勁又上來了,插了一嘴道。
“我是隨他調過來的,可在此之前我並不熟悉他。也是來了之後輝哥一直待我不薄,我是他的下屬,如果我道出了這個秘密,我的命是注定保不住的。唉,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僅憑你一麵之詞,如何判斷你說的是真是假?”黎亮倒是顯得冷靜些。
“我沒打算證明我說的話的真實性,我隻是來把剩下的一千叛軍交給你們,他們是無辜的,隻是康將軍一直在威逼利誘,這些士兵個個都是好兵。哦,還有第二點,我回來複命,證明我許文豺還活著,並且馬上就要被抓回海源仙境了,或者我自己光明正大地走回去。”
他頓了頓,好似接下來說的話難以啟齒。“另外……我奉康將軍之命去克雷澤那裏與他商討圍住你們的辦法時,看見葉將軍了。他衝進天軍大本營裏一陣耍刀,所過之處無人敢攔,攔就是電光火石鮮血四濺。正當克雷澤被他嚇得倒在地上馬上要求饒的時候,後麵一個天使一箭射中了他的後背,他拽著馬韁繩原地打了個轉,隨後一拔後背上的箭駕馬回師,可惜他中箭後自己無法再抵抗那麼多射箭的天使大軍,終是……”
“老葉這家夥,我說過讓他不要太莽撞的!我說,達到目的就行了,不一定非要弄死克雷澤,畢竟他是大天使。唉,這家夥怎麼就不聽我的話呀!”黎亮一拍大腿。
“葉將軍的死我非常抱歉。他是個英雄,寧肯犧牲自己也一定要為軍隊爭取到時間,讓克雷澤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你們從而成功逃走。”
“你走吧。”張遠卓的怒火仿似平息了一些。“沒人怪你,我替魔王謝謝你為地獄的付出。”
許文豺猛地一鞠躬。“謝指揮官先生!這些年來將軍們都受苦了,我也沒機會為大家做些什麼,真的很歉疚,我的時間不多了,隻好就此辭別,祝將軍贏得這場戰爭!”
張遠卓歎了口氣,搖搖頭。地獄又少了一個年輕人。
視線中,許文豺緩緩退下,隨後駕著他的馬飛速離開。他不知道從此以後是不是還有機會見這個年輕人一麵了。恐怕他回海源仙境以後,就再沒有機會了吧。
黎亮大概也在想同樣的事。兩人都默默注視著小豺離開的方向。
直到那三個小毛孩跑過來說準備完畢。
張遠卓慈祥地笑著,揉了揉艾倫的頭發,摘下自己的佩劍遞到他手裏。
“這是魔王查頓的佩劍,戰前他把它交付與我,現在我交付與你,帶著你的兩千人好好幹,一定要完成任務。”
“是!先生!”三人都敬了個軍禮表示決心。
張遠卓滿意地點點頭,擺擺手示意他們出發吧。三人告退。
很快,他們便看到山腳有一隊士兵走過。後備隊出發了。這個地獄的大救星,帶著他的隊伍出發了。
張遠卓看了黎亮一眼,起身向洞穴裏走去。“回去吧,小亮,我們也該製定下一步的計劃了。”黎亮一聽指揮官腦袋裏又有東西了,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
艾倫一行正撤出西山。“艾倫艾倫,我說這個指揮官還真有他的,五封請戰書?都是啥啊,快打開看看。”醉爾湊了上來。艾倫白了他一眼:“張將軍特意囑咐,這些布袋一定要按順序打開,你小子別太心急。”
說著,他卸下背包拆開了第一個。他瞥見醉爾饑渴得像狼一樣的目光不免歎息,順手拍掉了醉爾來搶布袋的手。“隻有我想到咱們經曆考驗的時候的地圖麼?”格拉也走了過來。
不大的布袋,裏麵是一張請帖樣式的請戰書和一張字條。艾倫知道字條是留給他們的,就把請戰書放了回去,打開字條和夥伴們分享內容。“第一封給慈方。請迅速把它送到海源仙境,那姓慈的已經等不及要出兵了。不必擔心他之前說過怎樣也不出兵,隻要把它送到他手裏你們就算完成任務了。”
三人相視一眼,拿出三個水晶球放到一起。醉爾駕著馬去指揮士兵集合,準備回雷茲德瓦。從剛才開始莫克就坐在派特的背上,在天上飛來飛去。艾倫比了個射箭的手勢,他倆隻好乖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