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作單位,發覺平淡還在繼續。
“小李,帶上家夥,取樣去。”
“小李,中午吃快餐還是自己煮麵條?”
“小李,下班了,踢球去,今天難得胖子也在,湊上四個人也可以踢個二對二。”
“淡淡,晚上過來吃飯吧,周末你大姐夫一家都過來阿姨家了。”
在小賴家遊玩的盡興似乎成了無法超越的樂事。
將自己關在宿舍,將音樂放到最大最勁暴,設想自己在空曠之處,搖頭亂舞。累了往床上一躺,或者搬張凳子坐在陽台上看天、望月、看院子裏樟樹與芙蓉的枝影,什麼也不想,抑或胡思亂想。抽煙,或者喝點啤酒,再嗑點開心瓜子,有時候有花生米,有時候什麼也沒有。
有時候靈感突然闖進,便趕緊取了紙筆寫下詩句:
如果生活注定是一丘沙漠
如果愛情注定是一汪碧洲
如果自由像隨風的紙鳶
如果腳步無法停止行走
……
如此,一張張零亂的寫滿了詩句的紙在房間的四處散落,在電腦桌下、在床頭、在髒衣服堆裏、在書本間。
李淡淡愣愣地看著天花板,一種無法言說的被束縛的感覺與寂寞交彙成一團麻繩,將他的大腦緊鎖。
突然他看見了地圖。
沒錯,是地圖!
希望仿佛就在這地圖中等他自我救贖。
找來鉛筆,將地圖一頁頁翻開,一筆筆勾畫,心情格外地好,嘴上不自覺地唱起:
“我要去桂林啊,我要去桂林,
可是有時間的時候,我卻沒有錢。
我要去桂林啊,我要去桂林,
可是有了錢的時候,我卻沒時間。”
草草地定下出遊計劃,才發現自己除了雙休日,確實沒有假。想去大草原、去沙漠、去喜馬拉雅隻是空談。
一陣沮喪使心情驟然回冷。
夜裏,恍忽間來到河邊,買了兩瓶白酒,過小橋進入孤洲。雜草、清風映著白月,枯樹揮舞著枝丫,鵝卵石碰撞著粼粼碧水,此氛圍更助長了李淡淡心中莫名的憂愁。
一口接一口地灌下白酒,不用佐食,他心想著如果能一覺不醒,在最憂鬱的青春時候結束生命也不失為一種輝煌。
不知不覺醒來,已是淩晨三點。躺在蘆葦叢中,頭腦暈沉。
遂決定周末回一趟家。
周五下班回家,六小時車程。
父母分外欣喜。
兒子工作穩定,對於母親來說是至上的歡樂。隻等著他找個好女孩,自己也稱心如意的,便是無牽無掛,將來抱著孫子,長長久久地笑不合嘴。
一桌好菜,還有父親的好酒。
“你竟然敢喝燒酒,真是!”母親還是教訓起來。
“男人喝點酒怕什麼!抽不抽煙?”父親滿不在乎。
“不抽。”
一杯過後,李淡淡還是忍不住接過父親的煙,抽了起來。
“唉,又是喝酒,又是抽煙!太不像話了!你們倆父子真是要氣死我!”母親很無奈。
“媽,我抽的不多,就是有時候陪領導喝酒會抽幾根,平時很少抽的。沒事的。”
這是工作後第一次回家,開心得過於平靜,周日中午便乘車返回。
坐在第二排了無心情地看書,聽著前排一個女孩絮絮叨叨地說話,看著她的長發和修長的身形,李淡淡忍不住暗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