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韋君智,每次碰上我那東北口音的同學,老會把我叫成偽君子,你別說,我也很無奈,怪隻怪當初老爹給我起名字的時候沒有用對方式。
據說我爹是想破了腦袋,最後拿著中華字典衝到廟裏,跪在佛祖麵前,用求來的一支上上簽翻字典,最後翻到的這兩個字。
然後我的名字,就這麼草率的決定了,我的內心完全是抗拒的。
不過,今天我要講的故事,和名字沒有太大的關係,但是不是真的發生過呢,其實……我也不知道,隻是記憶中斷斷續續的有一些畫麵。
應該,是真的。
……
那年,我讀高二,因為一次雨天騎摩托車沒有控製車速,結果出車禍了。
主要是因為農村的道路,根本就不用叫道路,坑坑窪窪不說,連路燈都沒有,路的左邊是私人承包的魚塘,右邊則是引水渠,就是澆灌稻田用水的那種小水溝。
也不知道是誰在引水渠裏裝水泥通水管,我摔下去的時候,一條腿撞擊在了水泥石上,翻滾中我聽到“哢嚓”一聲,左腿就完全沒了知覺。
說來也命大,要不是村裏的爛賭鬼打牌回家晚了,正好路過聽到我在引水渠裏痛呼,估計我會被雨水泡死在那。
我已經記不起來他是怎麼把我從引水渠裏撈出來的,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抬眼是刷得白慘慘的牆壁,鼻息間除了潮濕,就是藥水的味道。
老爸今晚回家去了,突然來臨的一場暴雨,讓他必須趕回去照顧家裏養的牲畜,我盯著天花板,有時候,人和牲畜真的沒有太大的差別。
雨聲很煩躁,讓人根本沒辦法正常入睡,偏偏在這個時候,我又想起來醫院的另一個名字——影子樓。
醫院的構造,是由兩棟一模一樣的高樓落成,隻不過有一棟大樓已經廢棄,與新的醫院大樓相隔一百多米的距離,不過中間卻是打上了圍牆。
透過病房的窗戶眺望雨中的舊醫院大樓,它就像一頭巨大的怪獸,靜靜的站立在那裏,張開黑洞洞的大口,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這個夜晚感覺會非常的漫長,我不禁想起一個圓滾滾的身影,小時候非常要好的一個夥伴,很多人都記不住他的全名,隻知道他叫做小胖。
小胖從小就非常的胖,整個人圓滾滾的,每次從他家門口過,總能看到小胖懷抱著一個電飯鍋內膽,裏麵裝滿了飯菜的那種。
小胖他爹是村裏有名的木工師傅,人也勤快,大大小小的木工活計都接,不過他家的條件總是感覺有點窘迫,有時候我甚至想他家是不是被小胖給吃窮的,這家夥掛在嘴邊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餓了。
隻不過我從來沒見到小胖的媽媽,那時候很多人說他媽媽死掉了,但是我知道,8年前的一個同樣暴雨傾瀉的夜晚,他媽媽回來了。
仿佛黑夜中歸來的獵獸,靜悄悄的進了村裏,農村本來就沒什麼夜生活可言,這種大雨的天氣就更加不用說了,不到十點鍾,就都關燈找周公去了。
張靜裹著一件黑色的雨衣,她先是去到村東頭的一個木材廠,像是早就調查好的一樣,她果然在那裏看到自己丈夫的身影,冒著大雨在將木材裝入庫房。
整間木材廠,就隻有小胖他爹獨自忙碌的背影,張靜的眼神裏帶著仇恨,冷冷的注視著那個曾經和自己耳鬢廝磨的男人。
仿佛是感覺到異樣,小胖他爹從貨車上跳下來,四處張望,往大門那邊看過去的時候,卻隻有一道黑影掠了過去。
“是我看錯了嗎?”雨很大,他隻以為是看花了眼,沒有多想,就繼續埋頭整理木材,這些木材都是要做成家具的,要是泡了水,基本可以說就報廢了。
張靜離開木材廠之後,就直奔家裏,那天晚上,我正好因為突然的暴雨,被困在了小胖的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