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轉過身來,是一個戴著眼鏡,有些書卷氣的男人,身上帶著些淡淡的煙草味,看上去也就三十歲左右的樣子。
王簡暗自驚訝,居然是個這麼年輕的男人,之前還以為是個老頭呢。
“王小姐是不是以為我是個六十多歲頭發花白,戴個老花鏡的老頭子?”郭振華看著王簡的眼神,有些憤怒地說。
天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打趣道:“這有什麼,你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了。”
郭振華沒有接陳天心的話,而是直接詢問了王簡的情況。王簡之前看過心理醫生,知道家屬是不可以在旁陪同的,可是郭醫生卻沒有天心出去。
“之前做過催眠嗎?”郭醫生問。
“做過,可是我無法進入催眠的狀態。”王簡實話實說。
郭醫生嘴角一揚,說:“願不願意試一下我的催眠?”
王簡想,我都已經到了這裏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拒絕也沒有用,不如冒險一次。她堅定地點點頭。
王簡緩緩地躺到床上,閉上雙眼,盡量讓自己處於一個完全放鬆的狀態。
催眠開始了,和所有的催眠一樣,看著一隻不停晃動的表,放鬆身體,想象自己麵前有扇門,推開門走進去,是一個懸崖。
這一次,王簡真的看到了那扇門,金閃閃的,推開門之後也確實是懸崖——就是之前自己在夢裏無數次掉下去的那個懸崖。
王簡跟隨著郭醫生的指示,向旁邊看去,果然雲鷹又出現了。不同的是,這次雲鷹的打扮似乎與上一次不太一樣,這一次不是厚重的冬裝,而是一件薄薄的甲衣。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果然自己的衣物也與上次不同,這一次是一條淡粉色的百褶裙。看來季節也變了呢。
這一次,她等了很久,雲鷹都沒有說話。
“你怎麼不說話?”想著反正自己也沒法出聲,王簡索性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可是這一次,她,能說話了。
而且雲鷹很快回複了她的問題:“清晏可是等悶了?我以為清晏你喜歡清靜,不喜歡別人打擾你。”
清晏是她的名字,看來他們是在等人,這一次除了他們還會出現第三個人?
王簡一抬頭正對上雲鷹銳利的眼神,忙低頭說:“沒有,沒有。我其實不是喜歡清靜,隻是有時候一個人反而更讓我有安全感。”
雲鷹從身邊拿出一個水壺遞給王簡,也就是清晏。
王簡下意識地雙手去接,猛地想起來,之前無數次的循環裏,自己都是斷了左臂的,可是現在的她雙臂健全,並沒有殘缺。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見王簡愣愣的,也不接水壺,雲鷹直接打開了壺蓋,把水壺遞到了她嘴邊。
王簡又驚又怕,可看著雲鷹的臉,還有一絲小小的心動。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王簡顫抖著接過水壺。
剛喝了幾口,雲鷹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好了,不用等了,她來了。”
王簡向後看去,眼前的這個人卻令她霎時花容失色。
來的這人不是陳天心又是誰?
“怎麼、怎麼是你?”王簡顧不上自己現在的身份,脫口而出。
眼前的這個女子雖然穿的是金繡雲霞孔雀紋的桃紅霞帔,這張臉卻確確實實是陳天心的臉。
“清晏,你怎麼了?不是和雲鷹說好了一同來接應我的嗎,怎麼好像失憶了一樣?”那女子滿臉狐疑。
雲鷹也是一頭霧水:“清晏,你究竟怎麼了?剛才就好像不太對勁,不舒服嗎?”
王簡隻能打哈哈:“我昨晚沒睡好,怕是今天神情有點恍惚,實在對不住。”
雲鷹也不再懷疑,對一旁的陳天心說:“天婥,後麵沒有人追過來吧?”
天婥?看來這就是陳天心在這個時代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