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很大,雨也很急。
冷風吹在了我的臉頰上,把我吹醒了過來。
頭很疼,碎裂了一般的疼痛。我忍不住叫齜牙咧嘴的叫喊了出來,雖然我自認為並不是個怕疼的人,聯邦政府的刑罰我不知道承受過多少,但是仍舊抵不住這錐心碎顱一般的疼痛。
“嗨,小子,別叫喚了,我們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想死嘛!”
傑克的聲音。
我忍不住扭轉過頭去,這才反應過來我們沒死,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迅速的彌漫了我的全身。
但是很快,這種喜悅迅速就被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
我目光轉動了下,我和傑克正被綁在樹上,而且是吊起來綁著,全身的血液幾乎都倒衝在腦部,怪不得覺得頭疼欲裂。傑克的身邊,是另一個小夥伴,三棵樹,三個人。
我正要開口,傑克突然歎息了一口氣,“別叫了,他已經死了。”
氣氛突然沉默的可怕。
雨滴還在不斷的往我的臉上滴落,全身的雨水都往腦袋這裏滑,不斷的有水滴跑進我的鼻孔裏,連呼吸都變的非常困難。這天氣起碼在零下,在加上長時間的風吹雨打……
死了?
“或許死了,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吧!”
傑克這個樂觀的大漢,此時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種死寂空洞的表情,麻木的雙眼對著同伴的屍體看了看,嘴角咧了咧,“早知道把老子流放到這種鬼地方,倒不如給老子來一刀痛快。”
“你是什麼原因入獄的?”
其實我並不是很想說話,但是還是盡量撿起話題,因為這可能是我最後說話的機會了。
“殺人!”
傑克麵無表情的應了聲,死人,在這裏已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
我剛想說話,頭頂之下傳來了腳步聲,還沒來得及反應,兩個原住民已經一路小跑了過來。他們穿著蓑衣,這種最為原始的衣服根本不能防雨抗寒。但是耐於他們的體能異常強大,根本不在乎這天寒地凍的鬼天氣。
原住民小跑到我身邊,嘰裏咕嚕的不知嘰歪了什麼東西,他們隻會說些極其簡單的語言,而且隻是極為有限的幾個詞語。經過這段時間的摸索,我已經能摸清一些他們最終的話,但是對於大部分還是一知半解。
其中一個原住民對著我比劃了幾下,那意思大概是我還沒死。然後又伸手捏了捏我的嘴巴,確認我沒死後一咧嘴,一股濃鬱的腥臭味頓時從嘴裏飄蕩出來讓我幾欲暈厥。隨後,在確認過傑克也沒死後,兩個原住民來到了那個已經死去的同伴身邊。
原住民對著同伴揉捏了片刻,很顯然確定他已經死去了,隨後瓜哇了一聲,立即有三五個人冒著雨跑過來。他們手中還拿著各種各樣的石器,還有人拿了一個盛水的器具,對於這些東西,我已經開始見怪不怪了。
那些石器是用來屠宰的,而器具主要有兩種目的,一是用來盛放內髒,二是用來保存新鮮血液。
這群原始人,他們對於人的內髒和血液總有一種超乎尋常的狂熱和追求,就像曾經的我對於鈔票一樣。
大雨並不能潑滅他們心中對於食物的渴望,據我這段時間來的觀察,這群蠻子很喜歡吃新鮮的東西,死了過了幾天的東西他們就沒什麼胃口了。而將我和傑克綁在這裏的原因估計也是如此,等他們沒有食物的時候再把我們宰了,祭奠五髒廟。
原住民的臉上充滿了興奮,在雷電下,他們臉上的泥垢格外的猙獰。就在他們舉起手中的石器對準同伴的頭顱準備砸下去的時候,突然遠處猛然的傳來了“吼”的一聲。
我清晰的注意到,在這吼叫聲傳出來的時候,原來還興奮無比的原住民,臉上的表情突然變的驚恐無比,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然後連手中的石器都來不及放下,紛紛作鳥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