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月餘時間,文玩商市一片蕭條,文物價值嚴重縮水,無數具有借鑒價值的文物,又被南廂大手一揮,以極低價格買回,陳列在各大聖地學院公私教塾中,成為教育莘莘學子的借鑒文獻。
青柯以此為例,向國朝諸部大佬們展示了泡沫經濟的危害性,也讓他們窺到市場經濟的冰山一角,讓雲不羈南廂等人深以為戒。
青柯雲不羈衛後等人最為擔心的是:
得蒼生法陣庇護,星辰界將會在很長久的一段時間裏忘記戰爭,一旦情懷失敗,三十三天完全掌控諸天,天道異變之下,蒼生陣也不敢說能徹底阻隔三十三天的入侵。
到時候星辰界無論發展到如何繁華,聖地院校無數代師生修為如何通天徹地,忘記了戰鬥的神仙聖佛,興許敵不過一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藏著刀的瘦弱孩子。
如何在太平年代,讓這些作為國朝戰鬥力量的修行者們,體驗戰爭的殘酷和戰爭所帶來的毀滅和生死,讓他們保存並傳承戰爭警惕性和戰鬥經驗?
未雨當綢繆。
近兩個月時間,青柯一直忍著不破封印離去,一是想看看那個世界的先進理念在這個思想智慧經驗生產力都相對落後的星辰界,能不能行的通。二就是在想破頭地解決這個問題。
那個世界無數智者一直在流傳的一句話——向前一小步是前進,向前一大步卻是妖孽,會被整個社會反對——像一根刺一樣紮在邁出了極大一步的青柯青白心中,不拔出不得安寧。
哪怕是教育家青蓮預謀了千年打造的局麵,早已啟蒙了很多先進思想,青柯青白還是不放心,想親眼驗證。
所以他們堅持停留了兩個月,看到一切興起,終於放心下來,同時明白一個道理:
一個全新的理念無論多麼顛覆原有的智慧和認知,隻要能造福社會,百姓都能以最為迅捷的速度跟上它的步伐。
真正的阻隔從來不是整個人間,隻是帝王權貴那一小撮既得利益者。哪怕是千年底蘊的世家門閥,也大多會先選擇觀望,然後迅速調整自己的步伐,趕上思潮的腳步甚至走在思潮的前沿。這或許就是無論朝代如何更替,世家永世不倒的真相。
百姓的愚昧是帝王有意為之,因為他們的利益需要聽話的長工通過勞動去創造。險隘的眼界禁錮了他們的思維,於是極其狹隘而可笑地認為,若是人人都向他們一樣坐擁高位財富,將不會再有種地養蠶的民夫民婦。
他們不思改變,卻懼怕百姓改變然後改變他們。所以固執地認為學問越高頭腦越聰明的人越反~動,愚化整個人間,就不可避免了。
當青柯用筆在雲不羈南廂麵前寫下這段話時,雲不羈夫婦,甚至哪怕是衛昭荀遠等人,全都冷汗如雨,臉色蒼白慘詹。
至於第二個問題,青柯青白雲不羈衛後等人在妖域地界上看了兩個月,甚至請教了雲澤深處裴青墨的父親、雲曦的半個老師,裴距——和那個讓甘青傷心二百載的裴距同名同性的異世界鴻儒,想到一個辦法,卻不能實施。
於是青柯終於決定,開天門。
天門開時,光暗會回來接引衛昭一家和雲不歸去往異世界;芻狗也會前來接引妖域去往他界。
這個辦法,隻有光暗芻狗這樣的存在,才能憑借無上修為神通達成。
至於原本擔心這個世界嬰兒出生時伴生的命星,是來自星耀這個曾經的億萬星辰共主的安排,隨著星耀消失,無論是死去還是成功通往反世界,都不能再左右星辰界的這兩個月裏,新生的嬰兒皆有命星伴生,終於徹底打消。
太平元年八月初九,立秋。(注1)
來到星辰界正好一年。
青柯傲立登星山脈西北支脈最高峰星雪峰巔,開天門。
注:星辰界二十四節氣,根據腳下母星自轉刻度而定,此處是個坑。就不知道我寫到那時會不會記得這裏還有個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