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呼喊到聲嘶力竭,變成細語呢喃聲聲,每一聲喊,便多一份甜,嘴角的笑容便向臉頰兩邊蕩漾些許……
傷勢嚴重,又加心事放下,一身疲憊的姐妹兩人,似被自己這呢喃聲聲催眠,沉沉睡去。
王川那一掌黑蓮,落在眾人頭頂,卻好似落在空處,黑蓮玄紋法理歸散天地間,隻剩那一隻黃斑滿布的枯瘦手掌,無力落下。
一層海汐般湛藍的光波漾起。
王川的手掌落在光波上,仿佛被巨大吸力黏住,再也掙脫不開。
甚至肉眼可見他體內千年蘊藏的星元,都被這層漣漪光波逆吸而出,從手臂源源不斷地傳入光波裏。
王川原本蒼老不堪的身軀,隨著一身星元流失,刹那白發佝僂,形同幹屍一般到底,甚至連嘶喊都來不及發出。
忽然,光波突變,得王川千年星元滋養,化作一片大大的穹頂青蒼。
青冥茫茫中,似幻化出一道窈窕身姿,縱然看不見容顏,隻是刹那幻化,便驚豔了眾人,美到不可方物,卻生不起半絲褻瀆之心,仿佛她便是天之始,便是道之源,便是萬物之母。
同時幻化的,還有一條狗,安靜地跟在女子身邊。
下一刻,幻象突變。
女子與狗忽然隱去。
青冥穹頂忽有塵埃一閃而過,隨後萬千星辰,顯現其間,生成一片星海。
浩瀚無垠的星海,與青塚裏那片完整的星海一般無二。
無數星輝勾連交錯,在穹頂上織成一張無垠天網。
隨著天網生成,星海再度消失,甚至那片充斥穹頂的湛然青色,也隨之消失不見。
隻剩下無數的細點,掛在茫茫無垠間,發出茫茫微光,卻又清晰入眼。
細點在蒼茫間遊移,欲止即止,欲行即行,讓人算不出軌跡瞧不出道理。
直到其中很多光點相互靠近,各自牽出一縷光,觸手一樣在它們中間交彙,如同人與人初初見麵的吸引和試探,隨後衍生出不同的際遇離合一般,交彙的線條或一觸即收再不交流,更多的卻是融合在一起,在交點出或凝成一顆新的光點,或直接衍生出一束或者幾束新的線條,縱伸到其他地方。
每一顆新的光點和線條,都蘊含著一種全新的氣息,同時賦予這蒼茫更多靈動和內涵,它們縱伸進蒼茫各處,再與不同的新的線條光點相遇相交,再度衍生出更多的新的線條,賦予蒼茫更多的靈性。
這一次次的試探,交彙,新生,延伸不斷發生,好似龍生九子,人世傳承,子子孫孫無窮盡,卻各有各的靈性和機緣,鋪滿蒼茫,構築成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無盡蛛網。
直到填滿蒼茫,再也容不下哪怕再多一絲線條,無數星羅棋布的網,開始液化氣化,無數種氣息融合在一起,再不分彼此不爭軒輊……
蒼茫大和,遂有靈生焉!
靈氣如生,青蔥蕤蕤,代替了茫茫一片白,始為青蒼。
星海再現,萬物初發,始有足跡行於星辰……
演道!
芻狗秘境,竟是道境!
一行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便是花辛命綏綏姐妹人在夢中,腦海裏也有這樣一片天演夢境。
一切似夢似幻,卻又好似親臨其中。
就好像這天演中不同的道奧一樣,青白陳慶之等人看著這片天演,各自的際遇卻完全不同。
每一個人都在這蒼茫道義中看到一種或者幾種線條,仿佛天生親和一般,追著這些線條的軌跡,隨著它相交新生繁衍,直到條線分化成無數道線,再也看不清後麵的軌跡,開始反思,漸漸明悟或迷惘。
隻有青柯不一樣,所有的道線似乎都與他親和,卻都不能吸引他……
直到,青冥再現,萬物生衍,足跡行於星辰之後……在某個瞬間,有聖光自穹頂之上破開青冥落下,落在最初那顆塵埃上。
一抹靈性充斥青蒼,引出那些隱去的光點與萬千道義同時投影降臨,包繞這束聖光,光點為竅穴節點,道線如經絡血脈,聖光為骨,靈性為魂,構築成一道青茫人影……
隨後無數聖光再自天外落下,構築成各種神魔形態……
隻是青柯的眼,再也不去關注那些隨後落下的演化,隻看向那道青影,神魂如被轟擊,嗡鳴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