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唯中戰聖人(2 / 2)

中年文士抬手,猛揮柳枝,天際光明大炙,萬星投影人間,在他身側蘊起一片磅礴星陣。

柳枝葉揮手間散落,片片飛旋,在星陣之間再成陣圈,他身上絲絲縷縷星線綻放,牽住每一顆星辰投影每一枚翠綠柳枝,好似蜘蛛結巨網。

青柯於唯漏中再度破出,本該出現在他身後脊梁處,可那張星光巨網以虛空為屋簷,他似那網中神蛛,網中任何虛空動蕩,都可瞬間感應,在青柯出現那刻,他的柳枝已然揮向那處時空。

青柯噴出大口鮮血,死生之間逆轉入漏,避開柳枝,卻被柳枝上所蘊濃鬱星元,掃到背後,劃拉出猩紅傷口。

唯漏方寸間,白茫茫一片微微光亮,卻是三千界之極,說不定一步踏遠,破唯而出時已在妖域南朝,又或者在敵人的埋伏圈中。

青柯人在唯中不敢遠遁,亦不敢再次破空而出,隻覺說不出的憋屈。

憋屈卻不憤怒,自不會被憤怒衝昏頭。

青柯開始想辦法。

唯者,物之極反也,以極限微而現無窮大。

這是教育家維綸開篇的宏大定義。

既然唯漏便是現實世界的反麵,存在於實物不可再分的極限微粒間,以微見大地彼此相連構築而成的世界,卻又不與現實世界相通,那麼,它與現實世界之間的那層隔閡,是不是也類似這四十九界諸天封印,而維綸中所載破唯入唯之印法,是不是就是這封印的本源之力?

若人在唯中,時刻凝化星元為破唯印痕,臨啟卻不啟,是不是可以一窺現實,而不為現實所知所察?

青柯開始嚐試,星元以非同經脈運行的神奇路線,在每一個細胞核心間穿行流動,扣手凝決成印。

微光茫茫的唯漏中,隨著他扣決成印,在唯破刹那,出現一層淡淡清光,把青柯包裹,清色光幕上現實周遭被放大倒影其上,青柯看見文士的長衫裙裾,正在自己頭頂微顫。

清光隨之破碎,青柯出唯,柳枝再度襲來。

手決唯印一變,清光再起,再度收青柯於唯間,文士柳枝擊打光幕在光幕上,震出淡淡漣漪。

能看見,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瞬時光,隻要能在眼中留影,便有機會翻盤。

青柯神情大定,開始凝聚體內星海所蘊星元。

於方才交手,青柯終於確定,自己得諸天星辰饋贈的星元不弱於聖人,甚至若在相對封閉的環境,不能與星辰勾連生息,青柯有自信耗死聖人。

可惜,破唯之法太過消耗神魂和元力,當初青白萬物生初成,不過開一片唯漏,便神魂消耗過劇昏迷,青柯雖隻在方寸間開唯漏,可開啟閉合太過頻繁,他的神魂與元力都消耗泰半,又有傷在身,戰力五不存一。

此一擊凝聚全部星元之力,若不能畢一功於一役,說不得,隻好動用錦囊了。

青柯再度數次破唯入唯,終於尋找到一絲巨網運轉的漏縫。

下一刻,體內三幅星圖竅穴中星元盡數枯竭,被召至掌中凝而不吐。

在破唯而出刹那,青柯於網縫間險險穿過,避開中年文士虛空感應,導致本該彈指而至的柳枝條,慢了短暫時光。

便是這短暫時機,青柯掌中星芒吞吐,暴起璀璨光華,星芒凝刀,迎風而長,暴斬而下。

中年文士想退想攔,都已然來不及,口中暴起含恨長嘶,竟是不閃不避,隻把手中柳枝條狂揮而下,斬向青柯脊梁,同時黃昏再現,極度收縮護於青柯星芒長刀斬向的左臂,加了一層護罩。

長刀脫手,青柯滿意而笑,不回頭亦知柳枝臨,根本來不及閃避,隻是本能反應,下意識側了側身。

星芒過處,黃昏退散,一條手臂隨之飛向夜色長空。

青柯看著那隻斷臂,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卻瞬間被柳枝掃著背部,骨骼碎裂聲中,他血肉飛濺,流星墜地一般,直直落地,於滂沱大雨中,撞出一個大坑,煙塵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