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真相的雲不歸呆滯了。像這方世界星穹裏那些呆滯運轉的星辰。
沉悶壓抑的氣氛充斥在大廳中,三人誰都不願意說話,甚至不敢看其他兩人的眼睛,生怕他們眼裏的那種恐懼和無力感會傳染自己,讓自己不得安寧。
可是,再未知,再可怕再不願麵對,終究還是要麵對的。
青軻這樣想著,於是他活動下身體之後,站起來想要開口。
但雲不歸搶先打破沉默,問道:“如同你們所說,就算白日裏仍舊無比明亮的,代表我們聖境那十幾顆大星,運轉雖然比其他星辰流暢一下,卻依然還是有些呆滯…這是不是代表,聖境之上,還有我們未曾觸摸,不能達到的更高境界?”
青軻搖頭說道:“不,或許有人達到過。”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青軻反問作答:“那你告訴我,在你們之前,那些曾經的聖境,那些代表他們在白日裏發光的星辰,都去了哪裏?”
“你想說,他們都去了那片星域?”
“我說過,這隻是我和青白的猜測,在沒有被證實之前,我不想發表任何意見。而且我還有更多的疑惑沒有想通。”
“什麼疑惑?”
“在我的認知中,你們頭頂代表你們的這片星域,不符合星辰誕生與運轉的規則。而另外那一片詭異的星域,與你們在同一方世界,卻不在同一時空,又該作何解釋?就算那些聖境前賢真的去了那片星域,通道又在哪裏?那片星域裏明明沒有人,沒有戰鬥過的痕跡,更沒有屍骨和神魂的波動,隻有無數顆星辰,那又是誰在控製那片星域?通過什麼手段控製?反正疑惑太多,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在同個世界,卻在不同時空?”
青白提醒說道:“大哥,這種情況,會不會像大青山、青塚與無根之井一樣,有人在操控光陰?”
“有沒有操控我不知道,但光陰紊亂造成時空斷流,這是一定的。而我說的如何解釋,是指就算時空斷流,但兩片時空之間,看到的應該是同一片星域才對,可這裏卻是兩片完全不同的星域,沒有一顆星辰是重複的。”
“可大青山和青塚裏的星空就不相同。”青白點醒道。
青軻溺愛看著青白,像一個長者看正處於迷惘中的單純孩子,微笑提點道:“相同的。隻不過是教育家使了些手段,把大青山能看見的那些殘缺星辰,重新定義軌跡,再以神通大能模擬其他星辰,恢複成亙古初始的那片星域,投影在青塚之中而已。”
“好了。”
青白張口想再問些什麼,卻被青軻打斷道:“無論這星辰界發生了什麼,我們在這裏猜測都隻是在做無用功,唯有我們強大到有資格去尋找真相,我們才能找到真相,不然,教育家所說的星海裏的屍骨,有可能便是我們的屍骨。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修行。”
“可我們沒有命星,不能入神,如何修行?”青白有些無語。
青軻雙眼眯成一條縫,神光綻放如初日破雲,站在門外憑欄望著天上那十幾顆大星,說道:“沒有命星,那就尋找命星。天道既然能生我父親,能造化於我,我便敢信它天道有情不窮,誰敢言說絕地,不是另一場輝煌的生?”
雲不歸對於青軻此時還能說出如此豪氣的話感到驚詫,驚詫的同時也無比好奇,雖然他與青軻認識不過三天,但兩個性情相同的人,往往便是最了解對方的人,這與相識多久無關,所以他相信,青軻敢這樣說,他必然已經想到辦法,於是問道:“如何找?”
“我曾經做個一個夢……”
青軻停頓了一下,思付如何措辭。他不可能把他經曆的關於星空的事,用那個世界關於星辰大爆炸的理論,在雲不歸麵前背出來,因為裏麵有很多雲不歸不能理解的詞語。
雲不歸看見青軻停下來,以為他在賣關子,就想起剛才青軻嘲諷他話多的情景,很想膈應他報一次仇,可他知道青軻不會平白說這些奇怪的話,他說的夢一定與如何尋找命星有關,或許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很多信息,隻好強忍住打斷的衝動,耐著性子等下文。
“夢裏是一顆星辰被混沌天雷轟炸破碎,變成無數顆星,成了無數片星域。之後,我又似夢似幻地親身經曆過這場演變,幸運地掌握了關於星辰的很多規則,從而推演出一些星辰誕生的奧秘,以及星辰在時光歲月中運轉的軌跡……”
“等等!”
雲不歸眼中迸射智慧光芒,眉頭緊鎖臉色急劇變幻,呼吸遽亂之間,摘星樓外藍天之上,那些平時隻能在夜間看到的星辰,在這一瞬聚然顯現於白日,隨著他呼吸吞吐明晦閃爍不定,甚至連那些代表其他聖境的十幾顆大星,都在圍繞代表他的那顆大星,做出相應的軌跡改變。
雲不歸全然沒有發現這些異象,隻是無比渴望地盯著青軻,緊張說道:“你能詳細描述下那些星域裏,所有星辰的位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