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chuang上的那個人,阿若隻覺得心裏很疼,可是依舊的不能上前去,隻要自己一在他的麵前,就感覺整個人的無力。
為什麼,身邊有這麼多的人,為什麼,不管自己再怎麼努力,也好像無視了自己一樣,跟所有的人都不保持距離,卻唯獨對他這樣的冷淡。
冷淡的根本就是讓人心寒,而且就算自己想要努力的變成他想要的那種孩子的性格,就算自己天天的跟在他的身邊,隻是一副瘦弱的樣子,他也隻是憐惜而已。
隻是憐惜自己的病而已,說的最多的就是讓自己回去休息,不要出來了,為什麼要這樣的一隻把自己當做小孩子看待,連長生都能呆在他的身邊。
可是,就是拒絕他,就是一直眼神冷冷的看著自己,就是啊,不給自己一個愛他的機會。
那麼,當初又是要為什麼那般奮不顧身的救他了,為什麼,在生死的關頭,要那樣決絕的同他一起死去了。
要是沒有那在懸崖上的一一刻的話,要是沒有以後幾年溫情相處的話,要是沒有那小的時候對他視若珍寶的疼愛的話,要是沒有這麼多的好的話,那麼,自己就一定能逃離這陷入痛苦情感的無邊漩渦吧。
想了良久,最終眼裏多少的流光都化為了湮滅,少年孱弱的身子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長久的黑暗裏。
窗邊的外麵皎潔的月光穿透了薄薄的紗窗,有明滅不清的幾縷照耀在少年的一隻眼睛裏,亮的比那天上的星子更是要奪目幾分,但是另外的一隻眼睛卻是看著那在chuang上躺著的人,裏麵充滿黑色深淵裏的淹寂,半邊隱在黑暗,半邊耀於光明,這一刻,空氣中流動的竟是鋪天蓋地的憂傷與寂寞。
最終,腿好像已經近乎的麻木了,身體裏的血液一下子衝到了頭頂,還是,不甘心啊,不管經曆了多久的冷漠,自己隻要是一想到那個人的笑臉,就不由自主的心在疼。
不管現在有多麼痛恨失而複得的生命,不管有多不不想要那些過去生命裏的好,卻還是不能放棄,隻要不放棄,總有一天都是會得到的,隻是以現在的苦去鍛煉以後的閃光而已。
所以,阿若隻是捶了捶僵硬的腿,在看不清前方路的黑暗裏還是一步一步的往前麵挪去,不管如何,隻要他還在身邊的這一刻,自己就不會放棄。
自嘲的一笑,依舊是慢慢的用盡力氣的往前走著,這樣軟弱的樣子也隻是在他麵前才會顯露出來。
其實,知道真實的那一麵時會不會嚇到,不過,應該不會,他什麼都知道,這也瞞不了多久的,少年的目光漸漸的變得柔和溫暖起來,畢竟,他是這樣的聰慧,天下間還有什麼是他不能掌控的。
終於,是到了chuang前了,身體到此時已經是強弩之弓,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了,索性就直接的往chuang邊一倒,chuang很大,完全容得下兩個人,慢慢的依偎到他的身邊,什麼也不做,側躺著,就這樣看著黑暗裏的輪廓,聽著空間裏輕微的吸氣聲,呼吸裏也都是他身上傳來的天山寒梅的冷氣。
這一刻,不管之前多麼躁動難安的心,都已經被奇異的撫平了,隻要躺在他的身邊,真想就這樣一輩子,不醒來,他完全的睡著,而在旁邊的他則是整日整夜的沒有睡眠,就想這樣一直的看著,眼睛也不要眨。
似乎是睡了一個好覺,做了一個香甜的美夢,所以嘴角上一直掛著淡淺的笑容,早上,chuang上睡著的少年以美好的姿態迎接著幹淨的清晨。
隻是,估計,是外麵射進來的陽光有些太耀眼了,所以,睫毛輕輕的抖動了兩下,不安睡眠中的少年馬上睜開了一雙猶帶茫然的貓魅眼睛,手也迅速的往旁邊的位置摸去。
昨夜還殘留的體溫已經消失了,依稀有微微凹下去的痕跡,隻是,旁邊卻已經沒有人了,手摸到的隻是一大片的空白而已。
心裏一空,笑容馬上的變得苦澀,還是又重新的閉上了眼睛,身體也蜷縮成一個保護的姿勢,一動也不動,空氣裏仿佛已經沒有了生人的呼吸了。
隻剩陽光的照射下空氣中的微小顆粒在不停的漂浮著,死海一般的沉寂的令人心驚膽戰的。
吱呀一聲,門開了,攪動了空間了剛才的憂鬱,蹙了蹙眉,少年似乎是有了反映,身體以幾乎微不可見的弧度擺動了一下,手緊抓著身上的衣擺,擺出一種迎戰的姿態,但是,又馬上的恢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