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豔紅的淚從她的眼角落下。那是她的血淚啊!那個一身緋色的女子站在三生石旁,流下了血淚,一朝青絲變白發,留下兩行相思淚。可是她是不哭,她是不哭啊,不哭怎麼可以落淚,回想當初,才發現原來從一開始就錯了、、、、、、
入冬了,此刻的建雲城下著鵝毛大雪,不哭喜歡雪,尤其是在冬日裏綻放的白梅,是那樣的晶瑩剔透,可是此刻的不哭無法靜靜地享受著白雪梅花的美好。建雲城很大,也是出了名的富足之城,眼下馬上就是春節了,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采辦年貨的人,而不哭身著單衣在風雪中瑟瑟發抖,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像她這樣的小乞丐現在在城中數不勝數。自從南方的水災連續淹了周邊的幾個縣郡之後,這幾日城中便湧現了大批的災民,不哭便是這眾多逃荒者之一,乳娘去世了,她跟著那眾多的逃荒者來到了這個城中,可是很明顯這裏的人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善良,很少有人願意施舍這群可憐的人。
不哭的肚子餓的咕嚕嚕直叫,手腳早就長滿了凍瘡,又痛又癢。不哭突然有了一個念頭,但隨即她就否決了自己,不哭用力的晃了晃腦袋,默默地叨念著,“不哭,你不能那樣做,即使再餓也不行”可是貌似她並沒有消滅那個邪惡的念頭。因為下一刻,她的手就伸向了一個妙齡女子的錢袋,眼看就要成功了,正當她暗自慶幸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一隻手拉住了她緊握錢袋的手,抬頭,不哭的眼對上他的眸,那人的眼神有種淡淡的哀傷,不哭的心好像也因他的哀傷而哀傷,好像不哭早就和眼前這個男子心意相通。
容不得不哭多想,周圍的人已經開始對她指指點點,因為她是一個被抓到現行的小偷,此刻的不哭根本聽不清他們在七嘴八舌些什麼,但她看到了,她看到他們厭棄的眼神。不哭掙脫開眼前男子的手,她想逃,卻發現自己無處可逃,她一動不動的站在了那裏。周圍的人開始向她扔雞蛋,扔石頭,菜葉,不哭沒有躲,既然無處可逃,那麼她選擇正視這一切。那些石頭,雞蛋並沒有如預料般砸在不哭的身上,因為不哭被他護在了懷裏,那個抓她的人,那個眼中有著憂傷和憐惜的男子,任由那些肮髒的東西打在他的身上,他的一襲白衣瞬間變的髒亂不堪。不哭驚住了,一種液體從她的眼眶流下,伸手逝去,看著指尖的液體,“那是淚嗎”,當時的不哭還在傻傻想著為什麼,卻殊不知她一生的眼淚都注定為他而流。那個一襲白衣的男子究竟是她的良人還是她的劫難呢?
他拉著不哭的手,離開了那個繁華而陌生的街道。不哭本不喜他人靠她太近,可是此刻卻機械的隨他而去,隻因那手真的好溫暖,甚至好像連心都被暖意籠罩,不哭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不哭是識得他的,他是建雲城一戶有錢人家的公子,那是一戶善良的人家,至少不哭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這戶人家是唯一一家搭設粥棚,收留窮苦人的,雖然隻是短暫的幾天,卻也讓不哭終生難忘了。因為她也曾在他家的府門前領過粥和一些小米,有一次還是他親手遞她一碗粥的,不過不哭也隻是低著頭領了糧食就馬上離開了。這種有錢的少爺自然是不會記得她的,但她一直感念淩府對她的恩情。不知道究竟走了多遠,究竟跑了多久,不哭突然有種想法,其實就這樣一直走下去,也是一種幸福,就這樣好了。
當他們二人累癱在地上的時候,他第一次開口“小姑娘,我是城南淩府家的二公子,名曜,字阡辰。你呢,你叫什名字?”淩阡辰注視著不哭的眼睛。在猶豫了一番之後,不哭怯怯的說“不哭,我叫不哭”。
“不哭嗎?你真的叫不哭?”淩阡辰很是吃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