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王文周的大軍進城後不久,便四處張貼安民告示,高陵匪亂已定,請父老鄉親休要害怕,縣內秩序已恢複正常。
而此時王文周正與於濤、李麟把酒言歡。
柳如是與齊思妍分別坐在王文周的左右,服侍王文周吃飯、喝酒。於濤與李麟經過剛開始的吃驚之後,也開始接受王文周沒正經。
雖然飯桌上氣氛看起來很和諧,可是飯桌邊,卻站這十幾個刀劍出鞘,神情緊張的賊兵,他們各個注意力全在王文周身上,隻要於濤一聲令下,他們便會亂刀砍死王文周。
賊兵之所以這麼緊張,是因為他們已經被王文周的人馬,團團包圍。王文周與於濤、李麟談好,由王文周以追擊賊軍的名義,送於濤等人去投靠高迎祥。這期間,王文周必須在於濤等人的控製之下。
王文周手伸在柳如是衣服裏,從齊思妍嘴裏喝了口酒,開口問道:“老李,那麼有前途的賊兵你不做,你跑高陵縣當班頭幹嘛?”
李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苦笑著說道:“王大人說笑了,在下曾跟隨曹操(羅汝才),兩年前,高陵被攻陷,沈子珍化裝成百姓,帶著家人逃走,恰巧被在下遇到。沈子珍勸說在下,棄暗投明。”
李麟想到死去的沈子珍,便替他惋惜,本來挺好的一個人,卻被王文周,不顧青紅皂白,一劍斬掉人頭。
李麟有些傷感的說道:“我也覺得做反賊,不是長久之計,便說服手下的弟兄,跟隨沈子珍。賊軍退去之後,我們護送沈子珍回高陵,之後我便被任命為班頭。”
“老於,那你們怎麼勾搭在一起了?”王文周看著於濤,開口問道。
於濤笑著說道:“我與李兄做義軍之時,本就相識,後來都在高陵為官,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湊的時間長了,便越來越對脾氣。”
王文周在柳如是口中喝了口酒,罵罵咧咧的道:“老於別一口一個義軍,義軍個屁啊!義軍真要是為了百姓,幹嘛要造反呢?別以為我不知道,所謂的義軍就是流民、強盜,走到哪搶到哪。”
於濤尷尬的笑了笑,開口說道:“在下慚愧,也曾做過一些傷天害理之事。可是我們變成賊寇,也都是朝廷逼的。王大人,您不是普通百姓,您不會知道挨餓的滋味。”
於濤說著說著,突然傷感起來,他目視前方,飽含深情的說道:“三年前,我家鄉遭遇大災,我剛出生3個月兒子,活生生的餓死。他娘挨餓吃不飽飯,哪來的奶水喂孩子?”
於濤不想再提傷心的往事,他厲聲問道:“王大人,我想問你,憑什麼你們這些權貴,吃香的喝辣的,我們普通百姓,卻活活餓死?讓百姓餓死的官員不該殺嘛?讓百姓餓死的朝廷不該反嘛?”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不管什麼時代,都會出現這種狀況。我並沒覺得你們造反有錯,可是你們卻對窮苦百姓下手,你們之前也是跟他們一樣,為何你們就不憐憫一下他們?窮人何苦為難窮人?”王文周質問道。
於濤點點頭,鄭重的說道:“義軍之中確實什麼樣的人都有,有些人無惡不作。這也是我跟李兄棄暗投明的原因。這次被王大人所逼,我們又不得不加入義軍,所以想去投靠向來名聲較好的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