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磊至今記得當日的情景。那天晚上,妻子麵容憔悴的躺在床上。剛滿周歲的兒子,睜著可愛的大眼睛,躺在妻子身邊,牙牙學語。
盛磊與妹妹盛藍,站在床前。八歲的小盛藍哭的梨花帶雨。
盛磊不想把妹妹賣掉,可是不賣掉妹妹,就沒錢買藥給妻子治病,兒子又小,不能這麼點就沒了親娘。盛磊下定決心,跪在地上,給妹妹磕了三個響頭,第二天,他把盛藍賣進青樓。
賣盛藍所得的八兩銀子,很快就花完了,妻子的病並沒有起色,不久便去世了。
盛磊賣光田產,欠了一屁股債,還帶著一個孩子,續弦隻是夢想。他獨自一人,靠打零工,把兒子養大。今年兒子盛亮十七歲,也到了成親的年紀。
可家裏一貧如洗,盛磊前些日子聽說,妹妹盛藍現在是知縣大老爺的妾侍,在朋友勸說下,他放下臉麵,前來求盛藍施舍點小錢錢,給兒子娶媳婦。
盛藍對盛磊,恨意連連,要不是這個親哥,她不會被賣到青樓。盛藍雖然背著王文周與哥哥見麵,可是一聽哥哥來要錢,盛藍立刻就怒了。
盛藍現在有錢,不說王文周所有的銀子,都交由盛藍打理,就是她自己這些年攢下的積蓄也有不少。侄子的彩禮錢,對盛藍來說,隻是小錢。可是他就是不想給哥哥出這筆錢,她恨哥哥。
“懶藍,怎麼了?你跟咱哥吵架了?”王文周討好的問道。
“你快滾!”盛藍指著盛磊嬌罵道。
“麼麼!”盛磊苦笑,要不是為了兒子,他真沒有臉來見妹妹。
“噗!”盛磊吐出嘴裏的鮮血,剛才咬到舌頭,說話含糊不清,現在舌頭上的痛感終於消失了。
“妹妹,哥對不住你!看在哥哥把你養大的份上,能不能借給哥哥二十兩銀子?”盛磊哀求道。
王文周自來熟一般,手搭在盛磊肩膀上,笑道:“哥!你太客氣了!一家人,怎麼能說借啊!走,咱哥倆去喝點,有什麼困難,你隻管跟妹夫我說。你妹夫我,現在好歹也是含山知縣,什麼事我幫你辦!”
“妹夫!謝謝!”盛磊連忙拱手道。
“哼!”盛藍冷哼一聲,沒好氣的道:“我去上課了!”
盛藍從見到王文周第一麵起,從未給王文周臉色看,今天見王文周對盛磊如此熱情,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王文周吩咐道:“小強,快送你嫂子去勞改營。回來的時候,你先去不歸樓讓嬌嬌送桌酒菜過來。另外,你再去找倆女警過來陪酒。”
“知道了,少爺!”王強回答道。
王文周雖然不清楚,女神兄妹怎麼會鬧成這樣,但是他覺得,親情是永遠改變不了,也是自己永遠無法選擇的。到了危難關頭,也許隻有親人才會雪中送炭。
王文周摟著盛磊的肩膀開口說道:“哥,咱倆先到醉花樓等一會。你放心,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即使錢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妹夫我,也會想方設法,幫你解決。”
“都是我的錯!當年不該把小藍賣到青樓!”盛磊看了眼盛藍的背影,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