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智山所住的房間,門沒有關緊,孟承佐從醫院借來的輪椅上吃力站起,輕輕推開了門。秦珂卻很明事理的站在房間口,並未進去。
幾近傍晚,房間裏暗得出奇。才走進去兩步,便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
孟承佐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哥,你在嗎?”
聲音石沉大海,毫無反饋。
孟承佐扶著牆直直走了進去,隻見不遠處的茶幾上歪歪倒倒的放著幾個酒瓶,地上也橫豎倒著幾個酒瓶。茶幾上擺放的小菜似乎發了黴,布滿星星點點的白毛。
孟智山坐在飄窗上,一隻手搭在腹間,一隻手垂在身側,臉卻對著嚴實嚴縫的窗簾,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
“哥……”孟承佐突然鼻子一酸,喊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良久,孟智山沙啞的聲音才響起:“嗯,我沒事,你回醫院去吧。”
孟承佐聽罷,忽的眼淚就流了出來,他跪坐在飄窗下,說道:“哥,讓我陪你,讓我留下來陪陪你吧。你想喝酒我就陪你喝,你要是想蔡小牧那個臭丫頭了,我就給你搜羅全首都最好的姑娘陪你。哥,你這麼好,一定會有比那個臭丫頭好千倍萬倍的姑娘愛你的!”
孟智山轉過頭,伸手摸了摸孟承佐的腦袋,淡淡說道:“你能夠安穩健康的生活,找個好人家的姑娘結婚生子,就是我最大的願望了。小佐,這輩子哥哥有你已經很好了。”
孟承佐嗚咽出聲,咒罵道:“那個臭丫頭有什麼好的,又矮又胖又渾又任性,我一定會給哥哥介紹漂亮妞,到時候哥就會忘記那個臭丫頭。”
孟智山搖了搖頭:“小牧和我分開,也是為了我好。我對她太過了解,深知小牧的理性與韌性。她一定是選擇了對我們最好的決定,我相信她也難受,也舍不得我。而蔡董的手段,我也太過了解……”
孟承佐想了想,忽然問道:“那日在胡同攻擊我的人,是不是蔡老頭找來的!”
孟智山蹩眉,換了個姿勢斜靠在軟墊上,聲音有些無力:“別瞎猜。”
孟承佐卻站了起來,他身子不穩晃了兩晃,卻是擲地有聲地說道:“一定是這樣!咱們在首都雖說過得不錯,卻都依仗著蔡光庭那個老家夥的餘威!他為了破壞你和小牧,找人用我來要挾你和小牧,逼你們分開,對不對!如果是這樣,那我拚了命也要阻止明天的婚禮,哥你等著……”
話未說完,手腕便被孟智山死死捏住。
孟智山似乎有些不舒服,右手捂著腹部,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手心的冷汗。
“別讓小牧為難。”孟智山聲音越發暗啞。
孟承佐俯身湊過去,還未開口,一股血腥味兒便縈滿鼻腔。孟承佐隻覺肩頭胸口一熱,便由著孟智山從飄窗跌落,癱軟到自己身側。
“哥!哥你怎麼了!秦珂!秦珂!”孟承佐從未如此慌亂過,畢竟,長兄如父,孟智山就是他心中那個無所不能的超人。可現在,超人倒在他的懷裏,他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