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指了路,三人急忙跑著到了重症監護室外。
病房門口站著兩個蒙著麵手持微衝全副武裝的特警,周圍沒有其它人員走動,一看之下三人腳步立刻放慢放輕,心裏頓時升起幾分緊張,慕筱筱和蘇沫兒拉在一起的手都有些顫抖。
“別擔心,他們不是說已經脫離危險,隻要醒來就能轉普通病房了嘛,我們過去看看。”唐穆飛倒是鎮定得多。
兩特警轉頭看了看他們,又目不斜視的站著。
隔著透明的玻璃,三人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蕭玖。全身隻有頭部露在被褥外,罩著氧氣罩,吊著點滴,其它倒是沒什麼。沒有看見她被包得像木乃伊一樣,心下便安定了許多。
“走,我們去問問醫生她情況怎麼樣。”慕筱筱提著的心落回了肚子裏,鬆了一口氣。
“哎,你怎麼可以進去?”就在他們商量著去找醫生的時候,蘇沫兒看到一個男人開門欲進病房,跑過去拉著他的胳膊就問。
男人轉過身來,瞟了一眼拉住他胳膊的手,那視線如刀般鋒利,如冰般冰冷,隻是一眼,蘇沫兒便立刻觸電般的彈開。
他掃了一眼跟在蘇沫兒身後過來的慕筱筱和唐穆飛,視線又回到蘇沫兒臉上,1秒時間都沒停留,也不開口,轉身進門、關門,隔絕了所有視線,也讓蘇沫兒和慕筱筱嘴裏的話留在了喉嚨裏沒發出來。
“我們去找醫生。”唐穆飛對一臉鬱卒不甘的兩人道。
進去的男人叫展陌,永江市警察局刑警支隊的支隊長。對他冷漠的態度三人並不陌生,因為他算是他們的熟人——他去花店買過幾回花。
展陌是一個讓人很容易就記住的客人。
他冷峻的外表和警察的身份是一個方麵,但更特殊的是因為他的習慣:他每次買的花都是百合,每次都是一支三朵的。而且除了第一次進店問了回價格,以後每次去都是直接拿了花,付款六十,然後不等人和他搭話轉身就走。
私下,店裏的幾人還曾討論過他喜歡的數字到底是一還是三?或許是強迫症?
當然,此時沒人會求證這事。
三人念叨著這幾天就由唐穆飛看店,慕筱筱和蘇沫兒就輪著來醫院照看雲雲,邊說著邊往醫生辦公室找去。
展陌換上無菌服,進了隔離室就坐在了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姿是絕對的軍人範兒,脊背挺直,雙手放在膝上,一絲不苟。
注視著蕭玖的視線,沒有了剛才的冷漠和銳利,但也沒什麼情緒,隻是稍微有了點兒溫度而已。
看著蕭玖熟睡蒼白無血色的臉,他微微皺眉。
初次見她,是三年前的元月二日,就在冬至的店門口。她一身淺藍色的工裝,頭上抱著紮染的頭巾,抱著一大捆百合,在陽光下笑容淺淺的樣子仿佛是遺落凡塵的仙子。
他不由得伸手摸了下躺在褲兜裏已經關機的手機,氣息一頓。
有誰能想象,他展陌會私藏著一個女人的照片?
那張初次見蕭玖時無意間拍下的照片,他本來想要刪掉,但鬼使神差的在要按下確認鍵的時候,向來果斷的他竟然猶豫了……然後,那張照片就被他默默的留著,一留就是三年。
他留著照片並不是每天都拿出來yy一遍這麼惡心,事實上三年中他從未把照片翻出來看過——隻是留著。
他也說不清想要刪除照片時心底的那點兒不情願到底是為什麼,索性就那樣吧,想不通的事就不想。
三年間,他與她沒什麼交集,話也不曾說過。
昨晚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麵,然而……
她醒來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他一夜加一早上,越接近醫生說的她將要清醒的時間,他越是不安。
但比起這個來他更在意的是——她昨晚為什麼傷痕累累的出現在他的房間裏?她與莫菲菲有沒有關係?
最近的事情有些脫出他的掌握。
首先,一直在他監控之下的林立書似乎是已經知道自己被警方盯上了,行為有些反常。
其次,分管禁毒的重案四組組長衛英報告說最近一段時間毒販們似乎是不怕死一樣活躍了起來,或者說是故意送到警方眼皮底下來,這很不正常!
再者,從來不曾關心過他的母親竟然開始關心起他的終身大事,把莫菲菲送到他身邊來,結果就是弄出了昨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