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父親為了生活起早摸黑的幹活,總是在很晚的時候才回來,每次回來以後我都會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後來聽奶奶,是我父親從外麵帶回來的髒東西讓我看到,所以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當然,我沒有一點的印象。
後來,家人為了防止我看到那些不幹淨的東西,家裏養了一條大黑狗,我的手腕上麵吊著幾顆狗牙,用來辟邪。
真正讓意識到我生遇鬼怕的事情是在我三歲時候生的一件事,讓我記憶猶新。
那是一個夏的事情,村子裏同族的三奶奶去世了,父親母親去幫忙辦白事,奶奶在家裏照顧我,我坐在床上啃著奶奶烙的雞蛋餅。
奶奶一邊叮囑我要聽話,一邊在煤油燈下納底子,過去農村的鞋子都是自己做的,用針線把破布,麻繩一層一層墊好,用針來回的穿透,縫在一起做成鞋底。那時候農村的婦女都是這樣,白幹活,晚上做針線。
在煤油燈忽明忽暗的閃爍中,我忽然間,看到一個一尺多高的人在我家窗台上麵跳舞,那個人穿著一件五彩斑斕的衣服,長長的水袖,頭上戴著璀璨的珠花。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好看的打扮,我直勾勾的盯著在窗台上麵起舞的人,忍不住拍著手咯咯直笑。
奶奶看到我的異常,問我在做什麼,我指著窗台對奶奶:“有一個人在跳舞,可好看了。”
奶奶驚異的盯著我指的地方,看了好久,又揉了揉眼,道:“哪有什麼人。”
在我的眼睛裏,那個人還在跳舞,長長的水袖宛如行雲流水般飄動,我依舊咯咯笑道:“真好看,奶奶快看,人跳舞真好看。”
奶奶似乎被我的樣子嚇傻,她把我摟在懷裏,輕聲問道:“明明,你真的看到有人跳舞了?”
我當時不懂奶奶的恐懼,依舊笑道:“是啊,是啊,人咋還窗台上麵跳舞呢。”
奶奶把我摟的更緊了,問我:“現在人還在嗎?”
我點點頭,那窗台上麵的人衝著我溫和的笑著,依舊翩然起舞,姿態十分優美。
“明明,告訴奶奶,人長什麼樣子。”
我就把我看到的人模樣告訴奶奶,奶奶臉色一沉,衝著窗台罵道:“三嫂子,你做什麼孽?半夜三更的來嚇唬我家孫子,你要走就好好走,別來禍害人。”
此刻,我分明看到那個人一臉的不悅。
奶奶繼續罵道:“三嫂子,你要是不怕我去你墳頭給你潑狗血,你就繼續呆在這裏作孽,老妹子可是到做到。”
這時候,我看到,那個人停下起舞,捂著臉抽泣,我道:“奶奶,人哭了,別罵她了。”
奶奶依舊不依不饒的罵道:“你也是有兒孫的人,不要這樣缺德,要是你走的不安心,就給你兒子孫子托夢,別再我家裏嚇唬我孫子。”
最後,我看到那人從窗台上麵跳了下去,轉眼消失,我告訴奶奶人不見了,奶奶才停止的罵聲,然後摟著我哭了起來,我當時根本不能理解奶奶為何這樣一異常的憤怒。
後來我長大以後,才知道,那晚上父親母親去幫忙辦喪事的三奶奶,年輕時候是唱戲的,那晚上在我家窗台上麵跳舞的就是死去的三奶奶。
我聽母親,三奶奶生前可疼我了,估計是臨走前,給你表演一段年輕時候的功夫,給我看的。
可是,太奶奶不是這樣認為的,她覺得是三奶奶生前必是有未了的心願,隻是因為我體質原因可以看到鬼,才在我麵前出現。後來聽三奶奶出殯那日,太奶奶邁著腳去送三奶奶,並讓三奶奶的兒子把她年輕時候唱戲的一套行頭放進棺材裏。
自此,我也沒有看到三奶奶在我家窗台上麵跳舞了。
隨著年紀的增長,我慢慢有了夥伴,可是,那些夥伴似乎很害怕我,還在背後叫我妖怪,我心裏非常不高興,每次都哭著回去,抱著太奶奶,聽太奶奶給我講故事。
我的童年,幾乎都是在太奶奶的故事裏成長的。
其中一個故事,對我印象十分的深刻,也對我的成長造成一定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