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整個鎮虜衛境內,玄甲軍傷殘老兵開的糧鋪已經不少,而且糧價也一直穩定在二兩半一石,可是這些奸商呢,居然要六兩一石,整整貴了一倍還多!
而且這些糧商還真的沒人性!這時眾人就親眼看見,此時正有一個衣服破爛的難民,胡子都白了,領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過來買米。
可是等到他一問糧價之後,都是驚呆了,不敢置信的道:“昨天不是還隻有4兩一石嗎?今天就漲了一半?”
“你管得著嗎?”裏麵就有一個夥計懶洋洋的道:“你願意買就買,不願意買可以走啊!”
這個老人聽了之後,氣得白胡子都在抖,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誰願意來買這個米啊!可是,這也漲的太離譜了吧……
而這時他帶來的那個小女孩,已經是有氣無力地道:“爺爺,我餓。”
“好,我們買米!買米!”可是這個老人看看手裏緊緊攥著的幾文銅錢,卻是怎麼也伸不出去……
像他們這種逃難的人,本來就已經赤貧如洗了,這點錢還是他好不容易找了一點活幹,這才賺到的,這樣原本估摸著可以買一天吃的米,可是現在呢……
倒是那個夥計見了之後,卻是無動於衷,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畢竟對他們來說,這種事情那是司空見慣的,至於像這樣的災年,那就更不稀奇了。
而見了這一幕,左懋第已經實在忍不住了,大步走到這個夥計麵前,指著他的鼻子質問道:“你還有沒有良心!你還是爹媽生的嗎!”
“呦——”這個夥計就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又是哪棵蔥啊!要你三鼻子眼多出這口氣!”
好吧,左懋第氣的差點就想亮明身份了,不過再想想,覺得不要和一個夥計一般見識,於是他就是厲聲問道:“你們掌櫃的在哪?叫你們掌櫃出來說話。”
“我在這看著呢,怎麼了?”這時就見糧店的櫃台後麵,正坐著一個中年人,不過因為那裏光線較暗,所以剛才沒有看到他。
左懋第見了也不和他多廢話,隻是厲聲道:“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居然敢把糧價賣的這麼高!”
“窮酸,關你屁事啊!”這個掌櫃打量了左懋第一下後,卻是根本不鳥他,他心裏還在笑呢——傻帽,老子不就是靠著這個賺錢的嗎……
“你!”正在左懋第氣得臉都漲紅了,想著要不要亮出身份動手的時候(一般監軍不能管民事的),卻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
那個來買米的老人已經餓的實在撐不住了,又是被氣的怒火攻心,所以這時已經身子搖晃幾下,暈倒在地。
“爺爺!爺爺!”那個小女孩看見她爺爺昏了過去,已經是急的哭了起來。
“晦氣!給扔到一邊去!別壞了生意!”這個掌櫃卻是眼中露出了厭惡之色。
好吧,左懋第氣得也快要暈倒了……這還是人嗎?
而這個時候,一直看著的劉紅鯉也忍不住了,憤怒地衝上來道:“你們趕快賣點米給他們,不然我叫我爺爺來收拾你!”
“你爺爺是誰?”這個掌櫃就是稍微認真了點,畢竟在這個鎮虜衛內,還有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哼!我爺爺是書院的副院長,他可厲害了!”
“書院?副院長?”這個掌櫃聽了卻是哈哈大笑,甚至笑的肚子都要疼了,這不就是一個教書先生麼?就這樣也敢來指手畫腳?
也不打聽打聽,他們可是山西八大家!
倒是楊山蘆,看見他們還在和那個掌櫃廢話,就是大搖其頭……還多說什麼呢?對這種人就是要打得連他/媽都不認識啊……
於是楊山蘆就是衝著左懋第道:“左監軍,趕緊出麵收拾他呀!”
“呃,我這個監軍隻管軍的,這也能收拾他?”左懋第就是連忙問道,雖然他也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那是當然的。”楊山蘆就是義正詞嚴地說道:“你看吧他是賣米的,而大米不就是軍糧麼,這個混蛋賣的這麼高,那些軍戶們買不起,不是要大大影響戰鬥力了嗎?所以這正是你行使監軍職權的時候啊!”
“說的對呀。”左懋第的眼睛頓時就亮了……心道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於是他立馬招呼身邊的兩個隨從:“打!給我狠狠的揍一頓再說!”
老實說按照監軍的程序,也應該先是定他們的罪,然後才能懲治他們,不過現在嘛,左懋第實在是氣壞了,先要出出氣再說。
而那兩個隨從聽了當即領命,其實這二人就是那二個負責保護他的錦衣衛,而今天出來同樣是穿的便衣,不過他們那一身功夫可是沒有落下。
於是兩人當即上前,一人一個抓過那個掌櫃和夥計,對著臉上就是啪啪幾個大耳刮子!打的那叫一個清脆!
甚至這樣他們還覺得不過癮呢,看見地上正好有幾個空的米袋子,幹脆往這二個家夥腦袋上一套,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就這一頓打,把這兩個家夥給打的鬼哭狼嚎……而此時正有不少準備買米的民戶,見了也是紛紛上去踩兩腳,出出心中惡氣。
“幹什麼的?想造反嗎?”不料這個時候,這條街上另外幾家米鋪,見狀已經氣勢洶洶的跑出來了七八個夥計,人人手裏拿著家夥。
這些米鋪都是屬於山西八大家的,平時賣米的時候,也都是一起狼狽為奸,所以現在看見有人居然敢來鬧事,都是一起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