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菱沒想過她還有一天會重見天日。
或許這個重見天日用的並不恰當,但是,她確實是死了又活過來了。也許應該說她是重生在了一個古代的孩子身上。
這個身體的主人是一富商的嫡女,但是因為她母親早產,她生下來的時候就差點夭折。她母親又因為她的緣故難產去世了,故此她的父親也是極為不喜這個有克母之嫌的女兒。因為大夫說她隨時可能夭折,活不了多久。所以從出生開始,就把她送到了春暖夏涼的老家淮南城。
這個身體的主人純屬就是靠藥吊著這條命,想來是終於撐不下去了,她初菱也就重生在這具病怏怏的身體上了。
說不清是她占據了這個孩子的身體,還是該說她延續了這個身體的生命。
“小姐,藥熬好了,快趁熱喝了,這樣病也去的快。”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進來,是從小照看她的嬤嬤啞姑,也是她母親的嬤嬤,雖然叫啞姑,卻不是啞巴。
初菱虛弱的點點頭,由她扶起將這苦到令人發指的藥喝了下去。
距離她重生來到這裏,已經是過去好幾個月了,這段時間基本都是啞姑在照看她,因為身體虛弱,別的人也是不見的。
幾個月的時間相處下來,初菱覺得這個啞姑也不是個一般的嬤嬤,至少懂得多,見識廣,還醫術高超(不然這個身體的主人早就夭折了)完全就不像一個在深閨中的婦人。
不過初菱也並未多想,隻覺得身邊有這麼一個厲害又真心為自己的人,很踏實。
她喝完藥啞姑為她把了把脈,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說道:
“姐兒,你不用再擔心了,你的身體已經無礙,隻要好生休養,要不了多久,就能下床走動了。”
初菱身體逐漸恢複,她自然是萬分高興的,卻也是覺得奇怪。以前無論她怎麼用藥怎麼調理,這身體裏都暮氣沉沉,如今就像枯木逢春了一般,又生出了無限生機,難免不讓人覺得奇怪。
初菱有些心虛,總覺得啞姑看她的眼神好像能把她看穿,隻能勉強一笑。
她這些天是盡量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免得露陷。好在她身體虛弱,本來之前就不太愛說話,啞姑也沒覺得奇怪。隻覺得病好了之後有時候人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身邊事。
“待你身體大好了,我們也就該回京城了。”啞姑說出了今日剛得來的消息。
初菱一驚,“我們要回京城?”
“是的,門房的人接到了你父親的來信,要你回去。”言外之意,回京城是她便宜爹的主意了。
初菱眉頭微皺,不是聽說她這個便宜爹不喜歡她嗎,怎麼好好的要她回去了?莫非是傳言有誤?
“姐兒不必憂心,你與老爺畢竟是嫡親的女兒,之前老爺對你不理不問,大約是因為夫人去世得太突然,才會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如今想來是看開了。前幾日還聽門房的人說,老爺新得一子,很是高興。”啞姑的開解道。
這話隻能哄哄小孩子,初菱卻是不信的。是得有多討厭這個女兒,才能十四年來丟在鄉下不理不問的
想是這麼想,卻沒表現出來,隻是嘀嘀咕咕的說道:“原來是得了個兒子,才又想起了我……”
啞姑卻是一笑,“姐兒何必太在意,那些都是庶子庶女,您拿自己與那些個兒比,沒白的降了自己的身份。”
在這個時代,嫡子嫡女和庶子庶女就好像雲泥之別。故此啞姑覺得初菱是多想了。
初菱聽她這麼說,好似鬆了口氣。
其實初菱才沒想那麼多,她是覺得自己能再活一次,已經是一種福氣了。不說她很多事情看得開,看得透,怎麼說上輩子也是活了二十多年的成年人了。這輩子隻求能活得肆意瀟灑,快樂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