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1
唐天川來自農村，每天隻是撈撈魚，種種菜，生活挺簡單的！
農村的生活很簡單，所以他生活得很簡單。
那時候在電視上看著裏麵繁華的大都市，曾經想過要出去看看。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家裏沒錢！
那時候九年義務教育還沒開始，所以他上學那會學費很恐怖。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要交那麼多的錢？在幼時的他的眼裏，那大紅大紅的鈔票很多很多，他可以買很多很多的方便麵了，可以吃很久很久了！天真地以為可以吃一輩子了，那時候他還不知道保質期。
農村真的很窮，很落後！很小時候的唐天川光著腳走在上學的路上，那時候全校沒幾個書包的，課本有一個袋子裝一下就很好了。那條路有山路有公路，其實都差不多，有什麼區別呢？兩條路都布滿石子，風一吹則沙塵漫天，大家逃之夭夭。冬天總算有鞋子穿了，是那種不密可透風的拖鞋，套上一雙襪子就好了，將就一下。在埋怨之餘唐天川會感激上天讓他在南方出生，而且是亞熱帶。那時候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旁邊的農田上拿一塊燒紅的泥團，用來暖手，一句高歌奔向學校。
那段在最初記憶裏的艱苦歲月，唐天川一生銘記！
後來遇到了徐信義。
他一直不明白徐信義這頭野狼為什麼要屈於這個小山頭，後來才知道是為了佳人，懂了！
他至今記得，第一次見到徐信義的時候，那份淩傲，那份不羈，仿佛與生俱來的！
那是入學的第二周，初三的學長依照慣例去各宿舍收“管理費”。
整個宿舍好像隻有他們不知道這個管理費，反正他們沒拿出來。唐天川是拿不出來，他沒錢！徐信義，除了他們小區的物業，他什麼時候交過管理費？
“我們兩個，一起要交多少錢？”徐信義指了指一臉窘像的唐天川和自己。
“好說，兩百就夠了！”學長有點猥瑣地笑笑。“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太多就傷感情了。”
“你看，這裏一刀，你能取出我的肺了；這裏一刀能把腎取出來……”徐信義拿出一把刀子，脫了上衣在胸膛上比劃著。“以後你們就不用老收管理費，實在太辛苦了！對了，我還認識幾個在黑市專門收器官的，留個電話給你們……”
除了唐天川外，所有人都逃了！因為徐信義的上身滿是傷疤，大大小小縱橫交錯，滿目猙獰。
“以後，你跟我混吧！”徐信義對唐天川笑笑。
唐天川以前從不知道初中是怎樣的，但他肯定絕不是這樣的！他從沒想過高中是什麼樣子的，但他肯定一定不是這樣的！
內褲滿天飛，襪子滿地跑，垃圾三天不倒，地板三周不掃！
唐天川活了十幾年，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垃圾，百無一用
整天住在垃圾堆裏的垃圾。
他每天隻有在晚上的時候才回宿舍，把被子抖幾下就蒙著頭睡了。第二天起來把被子一掀就落荒而逃了！反正那什麼什麼是沒人管的。
徐信義還好，他的床上，被子上從來沒有不該有的東西，所以他每晚不用抖被子。他也是午睡不待宿舍的，出街玩。起初自己去，後來很多次經過教室的時候都看到在教室苦苦等著飲水機的水燒開然後就能泡麵的唐天川，真的看不下去了！後來拉上他一起，上了街先往粉店一塞付了錢就不管他了。
後來在黑校的時候，是楊灝帶他們爬牆。楊灝說過，世界上有圍牆的地方就有爬圍牆的人，圍牆的存在隻是為了讓人爬而已，要是沒有我們這些爬圍牆的人，那麼圍牆的價值就不能實現了！
那時候唐天川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來有什麼問題，也想不出來沒有什麼問題。他隻知道，楊灝是對的！楊灝的話總是對的！
唐天川從來不去網吧，也從來不在街上吃東西，因為沒錢！
徐信義每天都去網吧，每天都在街上填飽肚子，因為不缺錢！
從那次之後唐天川總被徐信義拖到粉店裏吃東西，有時候會拖他到網吧。
廣西的粉，很出名！尤其在鄉鎮。5塊錢能吃什麼？一碗粉。去吃快餐的話隻是一葷一素，有什麼意思？
唐天川至今還記得小學的時候螺絲粉是一塊錢一碗的！真的好懷念那時候……的粉！
學校的飯菜，衛不衛生先不說！青菜沒有了青菜味，蘿卜沒有了蘿卜味……好像所有的菜都一個味了。盡管如此，每至開飯時間眾人還是瘋了似的奔去飯堂。
唐天川總是默默地留在教室，等所有人都瘋完了，吃飽了，再默默地走去飯堂。有啥吃啥，從不挑食。如果連白飯都沒有的話，隻能泡麵了！因為那時候的唐天川沒錢！兜裏沒錢，飯卡缺錢。
你有錢的時候你能選擇生活，沒錢的時候就要適應生活！
後來徐信義帶他到粉店吃粉，其實他一點都不喜歡吃這些，甚至厭惡！
原因與他，現在的粉店哪個的招牌不是寫著“正宗桂林米粉”、“正宗柳州螺絲粉”……他最反感這些做了**還立牌坊的人！就算在桂林，在柳州，也很難找到正宗的了！半分鍾不到的時間就端出來的粉，能正宗到哪去？
後來有機會去過一次桂林，吃過一次粉，那個時候他不得不相信，這門技藝很快就要失傳了！
楊灝也說過，這很正常！真的。
初中，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最後一站了！
三年的時間實在太漫長了！要是不找點事情打發一下時間真的很難熬的！真的！
卿本佳人，奈何為寇？楊灝還說過，現在的學生早戀還不都是被逼出來的！其實這已經算晚了！真的。看看外國的法定結婚年齡，看看中國的法定結婚年齡；看看中國實際上的結婚年齡，再看看國外實際上的結婚年齡！
大家都是同年生的，等你結婚的時候人家已經抱孫子了！不信去問人。
早戀是沒什麼問題，想玩的話就要傷得起！在那個情書滿教室亂飛的時代裏，爭端是難免的！於是采用傳統的方式——決鬥！
楊灝說過，以前留下來的東西都是好東西，不然也不可能能留下來。
10場打架事件有9場是因為女生，還有一場就是“我看你不順眼就是想揍你！咋的？”。
其次就是玩手機，看看小說，打打撲克，賭賭錢。尤其是發了貧困寄宿生補助之後，小賭場萬人空巷，比你想象中還熱鬧！
手機是挺蛋疼的！作為學生比老師還要蛋疼！
平時老喊著口號“學校是我家！”什麼的，可是在家裏怎麼連充電的地方都沒有呢？
有！
有水的地方當然會有魚啦！所以有電池就有充電的地方了！
——學校小賣部
這項娛樂簡直比談戀愛還奢侈！且風險高，成本高，收益不大！
談戀愛的話隻需要一支筆、一張紙，上哪找這麼便宜的事情呢？或許隻要半杯水，你表白時浪費的口水就全補回來了。
用高一學過的知識來剖析：這簡直是儲蓄的風險，股票的利潤啊！
由於名額有限，所以手快就有，腳慢就沒了！還不趕快行動？？
最多，周末的時候帶人家上街吃一碗粉！
廣大機友就不一樣了！玩手機的都要充電吧。請去小賣部，熱烈歡迎，安全，快捷，此地點由班主任強烈推薦……收費2塊錢！
2塊錢什麼概念？網吧一小時了，在那個鄉鎮的破網吧就是這個價錢，便宜吧？
玩手機的各位機友，每天至少要充一次電吧，那就少了兩塊錢了！傷不起啊！一周下來就是兩碗粉了。
為什麼不在教室上充電？上麵肯定有插座！
那還不如把手機放在辦公室班主任的桌上，並且要當著班主任的麵。
教室的防衛號稱能知道每天能飛進多少隻蚊子，別說這麼搶鏡的手機了。
當然，那僅限於白天！
有個仁兄晚上的時候在教學樓鎖門前溜了上去充電，以防不測他用的是座充，又迅速地撤離了現場。
想不到真的不測了！
不知道是他的座充有問題還是教室上的插座有問題或者是因為線路的年紀比老蔣還要老？
反正兩者一相遇就“天雷勾地火”、“火星撞地球”了！擦出的火花有多大沒人知道，總之所有人都知道溫度超過了塑料的著火點，因為那晚燒了半間教室。
第二天仁兄死豬不怕開水燙，愣是一口承認——不是我的！
第二周他就去了配電池。
唐天川對那些沒有一樣是感冒的，所以他很無聊，很孤獨！
楊灝說話他適合做大事！隻因為他耐得住孤獨，所以他會成功的！
他沒有打發時間，倒是時間打發了他，一愣就是三年後。
唐天川忘了這三年是怎麼過的，真的忘了！現在想想，隻記得了一個名字——徐信義。
徐信義的感情路很是波折，他從五歲追到十五歲，從十七歲追到二十五歲，從A市追到H市，從H市追到了Z市……一段童年，一段青春，大半個中國。
愛情，藐視了時間、空間！淩駕於一切之上！
初三最後的階段，兩個人都瘋了似的拚命學習！
徐信義在教師宿舍樓搞了一套單間，周末開著拖拉機載了十箱泡麵、三箱麵包、一箱咖啡……和唐天川忙活了半天終於把全部東西都搬上去了。自此，他們再也沒有出那個單間了，每天都拚命的複習拚命的複習……哦不！是學習！直到，中考前兩天。
那輛被徐信義拋在腦後的拖拉機就留在了操場！它氣焰囂張地看著麵前的籃球架，屁股還對著籃球架。廣播裏失物招領撥了三天之後全校都煩了，當然，不包括徐和唐，他們沒聽到！校長蛋疼了，最後讓吊車把它吊走了。
中考前兩天，住在單間的兩人把自己弄得不像人樣了！
徐信義把冰箱裏所有能吃的和所有方便麵都扔進大鍋裏，在三十幾度的大夏天吃火鍋。當然，是攝氏度不是華氏度。當然，徐信義這家夥開著05℃的空調，最後電表全爆了，全校地停電，這是後話。
晚上的時候節目更精彩
徐信義將那八台大功率的音響一致對外，狂歌勁舞。他要把這一個多月憋著的全都宣泄出來！盡情燃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