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賭場內爆發出一陣尖叫的歡呼聲,許多人一下子抬起頭望去,口水從嘴角迸流了下來,,臉上俱是豔羨的表情,原來是在餘東邊上的一個老年賭客在老虎機上中了大獎,一下子贏了8800美元。隻見這位勝利者單手舉起拐杖,滿臉興奮不已,在那裏手舞足蹈地在對圍觀者說些什幺,旁邊的一些賭客也在為他道賀,不一會,一名羅馬士兵走來,為他拍了照片,再過了幾分鍾,照片就衝洗出來了,一張彩照和一套名為“大贏家”的禮服被送給了這位勝利者作為紀念。
這一幕顯然更刺激了餘東,他更加使勁地拉著搖杆,但他的袋子很快就空了,於是他拿了一個籌碼讓那個女護理員幫他去換成輔幣。
徐行打量著眼前的老虎機,按著神手老師的說法,老虎機賭的純粹是運氣,不值一提。
“在滾盤賭戲中,老虎機最吃人不吐骨,老虎機是賭場內最簡便的賭博,也是賭場的最大滾盤式財神。”神手如此對徐行說,這話聽起來好象應該是個反賭誌士說的,徐行納悶地看著瘦小的神手。
當時,看到徐行不太明白的樣子,神手便對著他解釋道:“賭場裏總是會有很多很多老虎機,原先老虎機滾輪上的圖畫是些撲克牌,一九一○年改為水果,大概要減少賭徒戰死賭場的血腥味吧。一般來說,三個滾輪都旋到車厘子圖畫,就叫滿堂紅,這時老虎機會吐出全部硬幣歸中獎者所有。專家預設這組老虎機的滿堂紅吐錢機率,務求每隔一段不長時間就有一部機器吐錢,目的是營造中獎機會經常出現的錯覺,硬幣鏗鏗鏘鏘掉落金屬兜時,往往是整個老虎機室全部玩家情緒最高漲的時刻,不獨中獎者會繼續甘心情願把彩金輸回去,非中獎者也會希望大增,繼續向賭場老板進貢。”
神手接著說道:“如果是機械式老虎機,可以有兩百種方法保證贏錢,如果是機電式的老虎機又沒有保護裝置,那至少有一百二十種辦法可以保證贏錢,但如果是微機控製的老虎機,就算是你生產的機器,你也沒有辦法,因為你不知道那個圖案什麼時候會產生,而且每一次大獎出現後賭場都會檢查機器的芯片和當時的錄像。”
“所有的新式老虎機都具有一種性質叫煽動賭客作用,它隨時可以發生,這取決於老虎機的程序。不同廠商生產的不同機器情況各不相同。在顧客投入硬幣後,它就發生了,這時,裏麵的一個隨機數發生器借助於程序中的數學公式選擇單個或一組號碼,它們與特定的符號對應。”
“所以既使你知道某一毫秒隨機數發生器顯示的是什麼符號,你仍不能操作機器顯示這些符號。這是由幾方麵因素決定的。首先,在正常情況下,你無法預料某一毫秒RNG會選到什麼符號,因為選擇是隨機性的,這就意味著無法預見結果,第二,即使你知道能使你獲勝的符號在哪一毫秒出現,由於人的反映速度不夠快,不足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操縱機器定住符號。人的平均反映時間為50到350毫秒,而機器運行中的延遲時間是16到50毫秒。”
“所以我不會建議你玩那個,那全靠運氣!”神手笑著說道,“裏麵的平衡並沒有規律,不要以為你可以用技巧來控製機器裏麵的那些轉輪。每一次都在不同的位置上,就算你次次都全中也沒多少錢,還不如玩梭哈,一個晚上幾十億都可以贏到手!”
徐行恍然大悟,原來他隻是不喜歡這種沒有技巧的賭法。
一個小小的一元輔幣慢慢地滾到徐行的腳邊,他抬頭看去,餘東又把剛換來的硬幣輸光了,剛才他是把那個小袋子丟在了地上,袋子裏居然還留了一個幣。
“媽的,這破機器,帶我去玩輪盤賭!”餘東衝地上吐了口痰,女護理員趕緊推著他向著輪盤賭桌而去。
徐行慢慢俯下身,撿起那枚小小的硬幣,走到餘東剛空出來的位子上,這是一種隻收一元輔幣的老虎機,賭兩個幣子就有可能得到最高獎十萬美金,徐行把硬幣往投幣口一塞,然後拉著杆子輕輕一按,機器裏的轉軸開始飛快地轉了起來,在周圍的人眼裏,那些數字和圖案快得根本看不清,但在徐行的眼中卻是十分地緩慢。
“三連霸!”身後的人驚呼一聲,老虎機上三個bar字連成一線,機器開始發出音樂聲,出幣口開始吐出一大把一元的籌碼。
“一千兩百塊!”有人發出了驚叫,許多人開始圍了過來,一個黑人維特走了過來,他負責這十台老虎機,他檢查了老虎機上的獎金額,確認了徐行沒有做弊,接著一個羅馬士兵拿著一個袋子過來,幫他把硬幣裝了起來。
徐行拋了拋袋子,很有些古袋商人的味道,這個袋子裏麵有一千塊錢,這是在賭場抽走傭金後的數字,徐行轉身想走。
“年輕人,你有運氣,怎麼不玩了!”那個聲音又說道,徐行轉頭一看,是個瘦小的老頭,他一手還拿著一瓶啤酒。
“為什麼一定要再玩下去!”徐行反問道。
“你有運氣,有運氣的人都會贏錢!”老頭子喝了口酒,開始告訴起徐行這兒的規則。
“我沒有看出我有什麼運氣!”徐行冷冷地說道。
“那我能不能和你換些籌碼?”老頭子抓了一把硬幣伸向徐行。
“不用了,這些給你!”徐行隨手把袋子一傾,倒出一些硬幣在椅子上。老頭子慌忙去拾滾落在地的那幾個硬幣,徐行搖了搖頭,轉身大步走開,賭博絕大多數是數字遊戲,在開設賭場時,保障賭場盈利的規則已經定好了,在這兒,贏錢總是小概率事件,每個人進來的時候都以為隻有自己有運氣,但如果真是這樣,那賭場早就關門了,偏偏還是有人這麼癡迷,這些人是不是都有病?
徐行又看到兩個熟人,哈裏斯和德西正站在牆邊打量著參賭的人群,嘴裏在說著話。,徐行遠遠望去,他們的臉上還有一些淤青,但精神都還好,隔著二十米的空間,他們根本沒有看到徐行。
“你說那個家夥會到這裏來?”哈裏斯嘴裏問道,“我們怎麼知道是哪個?”
“就象你想的那樣,有了錢就要到這兒來玩個痛快,他當然也不例外!”德西冷靜地掃視著賭場。
“每個賭場都有這麼多人,哪兒找得到,還不如找兩個有錢的家夥搶一把!”哈裏斯獰笑著說道。
德西沉默了一陣,說道:“這裏都是黑手黨的生意,他們不會讓我們亂來的!”
“我們做了就走,誰會知道是我們做的?”哈裏斯獰笑著說道。
德西點點頭,他的目光開始落在一些看起來比較有錢的人身上。
徐行一邊在賭桌間漫步,一邊打量著人群中有沒有熟悉的身影,結果還是隻有失望。走過輪盤桌前,徐行看到那個餘東和幾個亞洲人坐在一起,看起來還是舊識,徐行停了下來,這個他倒是想看一看,這些被賭場看作最有錢的中國人有怎樣的豪氣。
他站在人群外向裏望去,輪盤的轉盤上有37個標有從0到36等號碼的小格子,○號槽是綠色的,其它號碼則是紅色和黑色相間,它們以一定的次序分布在轉盤上。莊家以一個方向旋轉輪盤,然後以相反方向往輪盤邊甩出小球,小球從轉動狀態到慢慢停下時,會掉落輪盤中心其中一個槽內。
桌邊的許多人手中捏著一張記錄紙在劃來劃去,用賭場提供的記錄紙記錄輪盤出的號,想從出號數據中發現每次輪盤出號的規律,然後猜出這一次小球會掉到哪個號上或者是哪個區域裏,但每次都有人滿臉喪氣地擠了出來,恨恨地把紙扔在地上,他們顯然已經輸光了所有的錢。
但大多數人在仔細看著荷官小球的出手位置、荷官用力的大小、轉盤和小球的轉速大小,然後用麵紅耳赤地用大批籌碼在一個長圓形的輔助下注區,示意小球會落在這一區的所有號碼。
“鋪區。”徐行想起神手說過的一個詞。
他們又輸了,看來這些賭客希望憑著自己的一雙肉眼對轉盤和小球測速,實在過於相信自己一雙肉眼的能力了。
……
“輪盤賭局是薄利多銷的遊戲,為什麼這樣說呢?”神手笑嘻嘻地說道,“比如玩家連續玩足三百七十局,每局十元,賠率三十五,局局都買死一個號碼,從理論上說那號碼的大約平均勝出率是三十七分一,即三百七十局中有十局勝出。玩者一局贏三百五十元,十局就贏了三千五百元;但別忘記他同時已輸掉三百六十局,即輸掉三千六百元,總計起來還是要輸一百元。”
“所以他們不可能贏!”神手滿是輕蔑地轉著一個輪盤,看著徐行說道,接著笑了起來,“隻有那些有特殊本領的人才能贏!你大概就是一個!但我想你一定不會想去玩這麼無聊的把戲吧!”
“我算是有特殊本領的人麼?”徐行心裏暗暗想,他的眼裏看著那在輪盤中不停滾動的小球,計算著它將在輪盤中經過多少次碰撞後滾落方格中。
“你一定想問為什麼還是有那麼多人想玩吧!”神手又笑著說道,“當然是衝著那一賠三十五去的了,這些家夥全是樂觀主義者!”
徐行麵無表情,他當時可沒有想那麼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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