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徐行突然好奇地問了一句,話裏帶著一絲取笑。
“你才有病!”老方突然跳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反擊,這時的他絲毫沒有剛才的緊張,卻有一種被人抓住小辮子的痛楚。
徐行緊緊地盯著老方的眼睛,後者也毫不畏懼地回瞪著他,一分鍾之後,兩人開始相視而笑,先前屋子裏的緊張氣氛至此才算一掃而光。
“你總是喜歡把這裏的東西弄壞幺?”徐行不經意地問道,他的眼神掃過那把隻剩三個獅頭的沙發椅。
看到那把沙發椅,老方放下酒杯,走了過去,把那把已經壞了一小塊的椅子拎起來舉過頭頂,淩空重重砸下,在半空之時他突然抬起膝蓋迎了上去,一聲巨響之後,碩大結實的沙發椅就這樣變成了一堆碎木。老方拍拍手,施施然回到吧台,拿起一瓶十三給自己的酒杯再加了小半杯。
“毀屍滅跡?”徐行頭也不抬,淡淡地問道。
“是,”老方老實承認,接著笑笑說,“我會打包帶走!”
“你做事倒挺周全啊!”徐行這句話象誇獎又象是諷刺,他不喜歡這幺浪費東西,他看到那沙發椅的時候就知道那是紅豆杉做的,而且一棵已經長了一百多年的紅豆杉也隻不過能五張這樣的沙發椅,而現在地上那堆木頭看起來最多也隻能加工出四十雙筷子和一千隻牙簽了,那還要看有沒有人願意去加工它!
老方微微一笑,他好象根本沒有發現徐行的不快,隻是聳聳肩道:“如果我做事不周全,你就危險了!”
徐行沉默了一陣,淡淡地說道:“那倒也是!”他仰起頭一口喝幹了杯中的紅酒,拿起酒杯再給自己倒了小半杯。
“酒不能喝太多!”老方抓住了酒瓶,把它放回櫃子裏,“它會誤事!”
徐行斜著眼看著這個剛才還一口氣灌了一瓶多路易十三的家夥,好象不敢相信剛才那句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剛才我是很緊張,酒可以讓人放鬆,”老方清清嗓子,輕輕解釋道,“但如果你已經放鬆了就不可以再喝了!人如果過分放鬆,那除了睡覺之外就什幺都別做了!”
徐行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他隻不過認為這種乙醇溶液對於他而言與水也無甚區別,但老方既然這幺說,他也不想去反駁。畢竟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沒必要用那種無聊的逆反心理來彰顯自我的存在。
“說得不錯,很有道理!”徐行淡淡地笑了笑,拿起那張紙放在手裏揉了一下,一小撮細細的紙粉從他的拳中如沙漏般慢慢落進那盛著鮮紅色液體的水晶杯,因為酒液的張力,紙粉在杯中如小山般立起。
“很漂亮,是不是?”徐行輕聲說了一句,不過好象根本不指望有人和他一起欣賞這奇妙的景色,他捏著細長的杯腳,拿起杯子輕輕地晃了起來,細碎的紙粉堆成的小山被紅色的酒渦瞬時吞沒,散落在杯中的每一個角落,……徐行向著一個房間走去,四秒鍾之後,裏麵傳來抽水馬桶的怒吼聲。
“看來也不是我一個人會毀屍滅跡,”老方仍呆坐在吧椅上,靜靜地望著那堆已經變成廢物的沙發椅,嘴裏呐呐說道,“隻是可惜了那杯好酒,……”
這時徐行又開門走了出來,淡淡地說道:“我想去外麵走走,你一定不會想跟著我吧!”
老方搖搖頭,他當然不會這樣想,這個人的行蹤他隨時都可以用其它辦法知道,就算不知道也絕對不會用這幺危險而愚蠢的方法。
“如果你要走,幫我把這個包帶走,如果你不走,”徐行把這個包扔在老方麵前,“裏麵有些衣服,叫人拿去洗!”
老方看著腳邊的那個包,一臉的疑惑,抬起頭來看著徐行問道:“這個阿曼尼包你在哪裏買的?”
“我做的!”徐行關上門,腳步聲突然消失在門外。
“做的?!自己做的?這臭小子居然還有這本事!”老方提起包左看右看,又打開蓋子看了一眼,突然整個臉皺了起來,遠遠地把包扔了出去,撫著鼻子罵道,“這家夥幾天沒有洗澡了,怎幺這幺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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