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側身後退,閃過掌刀,然後右手輕掃,手掌劃了個奇怪的弧線直掛黑二耳側,帶起的掌風隔著半尺就壓迫著黑二耳鼓,令他耳膜鼓噪聽骨上下翻動小腦左右搖晃,支撐著身體的那條腿也突然要失去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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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二心裏清楚,太陽穴本是人身要害,由此入腦最近,更無硬骨保護,僅是一般力量都有可能致命,若是讓徐行的掌刀擊實,性命定然難保,眼角同時徐行嘴角帶著的微笑,心下凜然,歎道此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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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就在掌刀離黑二不到半分之時,卻不知為何稍稍慢了一拍,黑二無瑕細思,身在意先,腰上使勁,俯身一扭,急忙低頭閃過徐行一劈,旋身滾起,身體好似被一股巨力牽引著,直向側麵石牆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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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徐行已經先行一著落在他身前的位置,落下之時,正是兩人身側相對。徐行根本沒有回頭,突然伸出一指,正點在黑二的肋下血脈集中之所在,卻沒有破體而入,一點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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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徐行太過仁慈,也不是因為他力有不及,其實隻是因為徐行擔心與黑二的身體有太多深入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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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二這一身橫練功夫,皮粗肉糙骨頭硬實,就算是用刀斧來砍都未必能砍出傷口,如果徐行真的將手刀插入黑二肋下,強行擊碎腔內五髒六腑,那時黑二一定會因為劇痛而全身繃緊,尚在體內肋骨之間的手掌定會受到肌肉的擠壓,就算一個正常人在遇到這樣的情況時肌肉都可以產生三百三十三牛每平方厘米的壓強,更何況黑二這樣危險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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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但徐行的手被他的肌肉卡住一時拔不出,兩人那時不但身形相對固定,也必定使他自己的反應有一刻的延遲,不但可能會遭到黑二的臨死一擊,也會給那尚未出現的對手發動攻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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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可能是直接用槍擊中頭部,被一狙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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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徐行不準備冒這樣的險去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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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緊要的人!嘿嘿,黑二如果知道自己在徐行,也就是黑十八的心目中是這幺個位置,一定會氣得要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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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兩指並起點在腋下,但這巨大的力量仍然蕩心震肺,不但擊斷了一根肋骨,還讓那兩片肝葉差點變成激進的左派分子,為了化解這股強大的力量,黑二嘴裏噴出一口鮮血,巨大的身子飛跌出去,穿過那堵已經被嚴重損毀的石牆,重重落在那堆亂石之中,好在離坑位還有一段距離,倒免去了身入輪回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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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我的對手!今天我饒你一命!”徐行做了個鬼臉,嘴裏快快說道,旋即四望天際,倏然一個轉身,迅速離開小巷子,在經過那個老太邊上時突然伸手把那墨鏡摘了下來戴在自己的臉上,“你的眼鏡借給我戴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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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巷口的時候,他仍然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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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明知黑二的武功不如我,怎會讓他一個人動手,那豈不是打草驚蛇?”徐行心下納悶,“更何況剛才黑二最後一落地的方位,雖說免不了那一擊,但也不至於避不開那肋下重要之處。若說他不願殺我,故意放我一馬,隻是我倆素無交情,他為何要這樣做,那血噴出時倒也不象假的,難道他也看準我會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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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走為上策,畢竟雙拳可敵四手擋不過亂槍加十手,螞蟻多了也會咬死大象,英雄好漢也敵不過人多勢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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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心如電轉,腳下不停,絲毫沒有停留的走出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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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中,就在眾人的胸口和腦海即將被這忽然大盛的殺氣催壓以及魔音入體打擊到即將徹底地崩潰,充盈在他們胸口的那股冰寒和煩惡卻又如來時一般,隨著黑二的倒地和徐行快速地離去而消失的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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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晌,小巷裏才傳來尖叫聲,“警察快來啊!有人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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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太神奇了!是奇努.李維斯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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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拍電影?阿毛!快來看拍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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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今天中午吃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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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你剛才戴那個墨鏡好酷啊!象那個電視裏的盼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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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噔!”一聲磚石互擊的響動傳來,方向正是被嚴重損壞的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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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驚駭地看到那個倒在廁所裏亂石中的黑衣凶漢身子仿佛動了一下,突然巷子裏又陷入一片死寂,剛才那凶暴的場麵突然又回到他們的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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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二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踩著碎石走出牆來,輕聲咳了兩聲,然後皺著眉頭看著四處的天空,好象有些事想不明白,然後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扶著牆慢慢走出了巷子,他的背影剛消失在巷口,身後就有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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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個誰!你打壞了東西不賠就想走啊!”一個老頭張口低聲叫道,多年的居委會工作讓他無法對這種損壞公共財產的行為視若無睹,而剛才黑衣人和徐行凶暴打鬥場麵又讓他連說話都有些英雄氣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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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一個聲音傳來,巷口外又出現了黑二的身影,眾人緊緊閉上嘴巴,同時如同看著白癡一般看著這老頭,用這樣的方式表明剛才那句話是出自何人之口,此時他們心中皆想這家夥若不是想早點入土便是想在阿花麵前裝英雄充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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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二走到老漢麵前,打量著正在發著抖的老漢,淡淡地問道:“剛才那句話是你說的麼?”他的嘴角還掛著一絲鮮血,若不是親眼看到是他自己噴出的血,眾人還會錯以為他是剛去喝了碗熱血暖身子了,黑二雖說膚色本黑,但此時他的臉色居然有些發白,頭發淩亂,身上滿是石粉,衣服上也多有口子,加上那絲血跡,極是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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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眾人仿佛知道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他們不約而同地發起抖來,便同共振一般越抖越快,不過他們的眼睛一刻也沒有放鬆,隻是死死盯著老漢,這無聲的控訴為有可能的暴力行動指明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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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麼樣!”老漢四望一眼,眼看著自己已經眾叛親離無力回天,隻得強打精神,用手按著正在如篩糠般抽筋的雙腿,帶著顫音道,“你打壞了廁所,我們怎麼辦!哪個人不用拉屎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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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二緊緊盯著老漢看了一眼,老漢的頭上已經布滿剛擠出的汗珠,這天氣還是極冷,汗珠幾乎就要在那額頭上凝成冰晶了。老漢也努力回望著黑二,他的心中早就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死人,沒有想到黑二並沒有怎麼再看著他,隻是扭過頭,看了一眼那個仍在散發著臭氣的破牆洞,不作聲地伸手到懷裏摸出一個錢包,隨手抽出幾張大鈔塞進老漢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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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個新點的!”黑二轉過身,嘴裏說著話,慢慢走出了巷口,這一次,他沒有回頭,身後仍是一片寂靜,眾人如大理石群雕般目送著他離開。許久之後,確認了黑衣人不會回來後,巷子裏又多了一絲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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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是什麼錢?”眾人圍在老漢身邊,伸手去摸那帶著奇怪色彩的紙片,“不會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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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群沒義氣的家夥!剛才那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老漢怒聲痛斥道,“以後你們最好別用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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