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易悅乎(2 / 3)

在上個世紀裏,鐵/托是個非常有名的人物,他的行宮在前南/斯拉夫的各個地方到處都是,有在山上的,有在湖邊的,也有在海島上的,這個家夥一向和正統的***主義陣營不對付,他的生活習慣奢華而悠閑,也不太像個傳統意義上的***黨員,但實際上,擁有了巨大的權力之後,無論心中裝的是什麼主義,生活的表像都是一樣的。

可惜的是,無論你生前權力是如何巨大,死了之後也難免被人清算。鐵/托逝世後,當時的南/斯拉夫政府曾列出一份鐵/托個人財產清單,據稱包括斯/大林贈予鐵/托的鑲鑽軍刀,朱加什維利勝利勳章和一批豪華轎車等十萬件禮品,價值一千萬美元,如果僅從數額上看,這對於一位管理南/斯拉夫長達35年的領導人來說,實在是偏少了點,平均每份禮物不到十美元,去除前麵說的那幾件軍刀勳章和豪車,其它禮品平均單價恐怕就得跌破五塊錢了,這足以讓當代人為之汗顏。

可就算這樣,鐵/托的家屬也無法取得這些遺產,因為在鐵/托死後四年,前南聯邦議會通過一項特別議案,宣布鐵/托所有財產都屬於國家所有,其家人無權繼承。對此,鐵/托家屬多次向法院提出起訴,要求享有繼承權,但最終敗訴,盡管今年一月前南/聯盟憲法法院廢除了1984年的議案,但是鐵/托家人要追回鐵/托遺產仍遙遙無期,目前據稱要求助於老娘舅和網絡媒體。

坐在寬大的會議室裏,兩國國旗擺在花叢和果盤之間,小布氏和老普相對而坐,時間仿佛回到幾十年前,時光如梭,月轉星移,物是人非,多少**,隻被雨打風吹去,片刻繁華,隻留灰牆黑白影,著實是令人感慨。

什麼時候有和平?實力均勢才會有和平。

什麼時候最危險?實力不對等,但心氣都很高,就肯定要打仗。

就俄/羅斯現在這局勢,除了戰略導彈部隊以外基本上不值得一曬。要不是中/國暗地裏買油買氣地輸血,俄/羅斯的船估計開到一半能自己沉到海裏去,都什麼老古董了,連打個車/臣都那麼費勁。

想到這裏,小布覺得自己比對麵的那位總統更高大一點。

“總統先生,我們先要討論是的蘇/聯時期遺留的俄/羅斯聯邦債務問題。我們認為這個債務應該采用這樣的方式解決比較符合雙方的利益……”小布氏和老普及他們的隨員就座後,會議主持人的第一句話就讓老普不太適應。

雖然這是安排好的第一個議題,債務問題。任何時候,一開始就談錢都是既正確又錯誤的。老話說得好,談錢傷感情,談感情傷錢。老普作為欠錢的一方本想先談談感情,但問題在於,他和小布氏實在是沒有什麼私人交情。但如果套套交情就可以省下幾百萬盧布,那作為曾經文武又又修的情報人員,熟讀演員的自我修養一書的老普來說,找些話題來暖暖場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

他對美/國人是什麼樣的再清楚也不過了。從蘇/聯解體開始到現在,西方一直在有計劃有組織有策略的連騙帶蒙加大棒的壓縮俄/羅斯的空間。這裏麵老布的功勞不小,看他的經曆就知道,尼/克鬆的好助手,裏/根的副主將,到一馬當先解體了蘇/聯,從一開始承諾的休克療法的經濟援助壓根不兌現,到後來的顏色革命,東/歐反導。俄/羅斯人都知道,西方如果趁此好機會把俄/羅斯肢解了,帶來的滾滾紅利能吃x年,所以西方肯定不會消停。所以從好多年前開始,俄/國人開始給中/國出口各種精簡武器,加深中俄合作。因為西方胃口太大了,那哪是胃口啊,簡直無底洞。今天他們倆坐在這裏,但誰都知道,桌子上還坐著另一個隱形人。

好吧,利益,這就是想直奔主題了,老普嘴角一撇,哪那麼容易,語言是講藝術的,你美/國人胃口是無底洞,我們腸子也不是直的。

“您和布/萊爾是朋友吧?”老普說的布/萊爾是現在的英/國首相,也是小布氏的政壇密友,正所謂一筆寫不出兩個布字,兩個的關係實在是有夠親密,聽說已經私下拜了把子。

“是的,這個當然。”

“去年他來我這玩了五六回,我和他的關係很好!他沒和您說?我們是這麼認識的……他可是我在西方領導人中的第一個朋友呢!”老普真誠地看著小布氏。

小布撓撓頭,微笑地作出聽說過的樣子,可他真的沒記起來,因為這次來他沒通知英/國人,當然就算布/萊爾說了他也忘記了,好在他的助手們練得好一手盲打,在桌下就直接發短信給布/萊爾:總統問你是不是老普的朋友,急!速回!

根據老普的說法,他在西方朋友圈裏第一個加的朋友就是布/萊爾。2000年3月布/萊爾飛往聖彼/得堡到代總統老普那裏做客。老普帶布/萊爾去瑪麗婭劇院,並說,他們是同齡人又是同行,兩人都學法律專業,當然可以找到共同語言。

布/萊爾返回倫/敦後興奮地說,“老普是高級知識分子,對自己想在俄/羅斯幹什麼有清醒的認識。他的俄/羅斯應當是個強國,注重法律和秩序,還應當是一個民主的和自由的國家”。布/萊爾的新聞處立即宣布,首相給自己七國集團的同僚打電話,告訴他們,未來的俄/羅斯總統是個多麼優秀的小夥子。那一年布/萊爾和老普會見了五次。

助手慢慢推過一張紙條來,上麵寫著:確有其事。

小布氏心中歎了口氣,看來真得先談談感情了。感情談好了,傷的也未必就是自己的錢,雖然這次來像是來討債的,但實際上,有時欠的錢多的人也未必就自覺理虧,說不定嗓門還比債主大,而且雖然俄/國人現在看起來窮,但這國家底子厚,真正的地大物博,比起那中/國可是強太多了,光是那麼些核彈頭就夠讓地球重生一百多回的,這麼一個國家真要亂起來最先受不了的是美/國人自己。

對於小布氏來說,了解老普並不太難,很多時候,從事秘密情報工作的那些人在亂局中往往可以獲得很大的優勢。老普從總理當到總統,在國內很受擁護,也是公認的強人。當然這和俄/國人的現狀有很大關係。

今年是蘇/聯解體十周年,十年之後,俄/羅斯人發現前蘇/聯的十五個加盟共/和國丟失了十四個,國內生產總值隻是1991年蘇/聯的十分之一,他們的大企業已經被那些原來的權力者通過種種手段變為了私有,他們用公權力和私人武裝來保護自己的利益,好在他們還有豐富的資源,石油和天然氣資源,而這是祖先留給他們最後的財富。

新老沙皇曆經幾個世紀打下的出海/口喪失殆盡,剩下的那些在北極圈內盼著溫室效應。曾經強大無比的紅色黑海艦隊變成了內湖艦隊,裝備老化腐蝕,最後變成一堆廢鐵,國內新寡頭瘋狂掠奪國有資產,老百姓照樣在街上排隊,隻不過這次連前蘇/聯時期的計劃供應券都沒有了,老兵隻能靠出賣自己的勳章換取麵包。

俄/羅斯在政治和社會經濟動蕩、劇變和激進改革中已經筋疲力盡……社會瀕臨崩潰,經濟上、政治上、心理上和精神上瀕於崩潰。也正是因為人民看到這十年的亂局,他們才會去選擇一個強勢的領導,老普正是他們願意相信的人。

而老普也在多個場合說過,蘇/聯的解體是20世紀最嚴重的地緣政治災難,對於俄/羅斯人民來講,它是一場真正的悲劇,他準備用十年的時間再創輝煌。這話真是說中老百姓心裏了。

“弗拉基米爾……”

老普眼皮一跳,是左眼,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眼前的小布氏居然這樣稱呼自己,這是要刻意地拉近關係麼?他原本要馬上要開始轉進到討論俄/羅斯的債務問題,目的就是要減免去一些不良債務,特別是那些過高的利息部分,還有討論是否可以采用以貨相抵的方式來減除債務,比如拿過期的軍火換點援助什麼的……可小布氏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還用如此親熱的稱呼。

這,這可不是預期的稱呼!

太,太親熱了!

老普腦中飛快運轉,過濾著情報,然後他突然記起一件事。

根據之前的情報,小布氏是個比較感性的人,他不太習慣過於嚴肅的會議氣氛,所以當他感到氣氛有些緊張時他就會想通過一些辦法緩和氣氛。從外交部秘密渠道發來的文件也說到小布氏準備了幾個前蘇/聯的笑話。

“我來之前看了一些資料……”小布聳聳肩,準備拋出幾個笑話。

老普笑了起來:“您準備的那些笑話我都聽說過了,很有趣,哈哈!”他抽動臉部肌肉幹笑了幾聲。

果然不是簡單的家夥,小布氏心中一驚,我還沒說他就已經笑了,那我還怎麼說……哼,幸好我已經把笑話忘記得差不多了。

“那我就不說了,”小布隨意地揮揮手,接著問道,“我聽說一件事,您母親真的給過您一個在耶路/撒冷祈福過的十字架嗎?”

老普臉上閃過一絲驚詫,這是情報部門失職啊!

小布氏露出得意的笑容,隨口解釋,他在做背景閱讀的時候注意到這個故事,有興趣再了解一些細節。

“是這樣…”老普的表情和語調都變得很柔和。

“是真的,那是我最寶貴的一件物品。”老普很自然地說起往事,當年自己的別墅發生火災時,他要求消防隊員一定要搶出掛在裏麵的那個十字架,其餘的他都可以不在乎。說到激動處,他情不自禁展開雙手,模仿了消防員向他展示十字架的動作,感歎“簡直就是命中注定”。

老普在說的時候,小布不停地點頭,他的表情很專注,他在思考,在判斷,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麼他也是一個虔誠的教徒,可惜是東正教的,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求同存異嘛!不過因為故事的時間說得比較長,等到講完的時候,中場尿尿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