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真是不惜血本,這糖衣帶著炮彈,我應該吃糖衣呢?還是吃糖衣呢?”葉深有點苦惱。
她注意到葉深的目光,轉過頭來對葉深嫣然一笑。剛才那一陣子,她已經贏了不少,葉深自己卻小賠。
葉深看看時間,已經快一點鍾了。雖然安妮的興致還很好,但她也顯得有點累。葉深提議送她回去休息時,她還有點不願意。
“明天繼續!”葉深承諾,她才不舍地站了起來。
安妮住在離這裏不遠的盧克索,兩人走過去。
盧克索賭場旅館是金字塔型的黑色建築,大門入口就在一尊碩大獅身人麵像的腹部。整個裝潢都是古埃及式,住一晚總得要兩百多塊錢,這才是人住的。
“你住在哪?”安妮問。
“離這裏不遠,拉斯大酒店。”這個大酒店的單人間每晚二十塊,這個葉深就沒說。
同樣是員工,出差標準差得這麼多,葉深歎了口氣,公司每次總將自己這樣的優秀一線員工塞入一些小汽車旅館,就為了省那一點錢,而那些坐辦公室給人寫評語的卻可以住大酒店,葉深簡直恨不得自己貼錢也住進去。可惜,他可不想得到一個奢侈浪費和貪幕虛榮的評價。
擠過人潮洶湧的大廳,在埃及法老的頭像下,她停住了,轉過身來。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謝謝你送我回來。明天什麼時候見?”
“早上九點鍾,在這兒見。”
“好啊,晚安。”
“晚安。”
看她毫不留戀地往電梯方向走去,葉深也轉身出了盧克索的大門,回到下榻的旅館,衝了一個澡,邊想著明天的行程,邊鑽入被中。很快就沉沉入睡。說實話,二十塊錢和二百塊錢的房間在睡覺這一功能上其實差不了多少。
七點半鍾,葉深準時從床上彈起,洗漱衝澡後,葉深特意修飾了一番,穿上行囊中最好的一套衣服,出了旅館,在街邊買了兩份早點,向盧克索慢慢踱去。
葉深走進大廳,安妮已經在那兒坐著看報紙等著了。今天她換上了一套淡藍色的連身套裝,搭配了一件白色的外套。看到葉深,她微笑著走過來,葉深連忙伸出手臂,她大大方方地攬住葉深的臂彎,轉向出口。
“今天我們要大殺四方!”
“還要把贏的錢花光!”葉深趕緊補了一句。
“好啊!”安妮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這是給你帶著早點,豆漿和煎餅裹子,加了兩個蛋,希望你能喜歡!”
“我很喜歡!”
賭場的營業時間是全天候的,兩人一邊吃著早飯一邊慢慢地逛著附近大道上的幾家大賭場。
拉斯維/加斯這地方就是這樣,每家賭場都有它自己的特色每一家都裝潢得富麗堂皇,再加上一些特別的主題,或是亞瑟王的中古時代,或是童話裏的OZ王國,甚或是小說裏的金銀寶島;總之就是要營造出給顧客的一個夢境,他們才會停留,才會大把大把地花錢。
當然,兩人也隨處試試手氣。或許不該說是試手氣,應該說是驗證一下葉深的秘訣。結果自然是不負所望,大大地贏了幾筆。隨著囊中的錢越來越多,安妮的興致也越來越高,葉深不得不阻止她太過招搖。誰知道這些賭場跟黑社會的關係是怎麼樣?最關鍵的是,她贏的錢要是讓公司知道了,那算不算自己轉移利潤?
從一家賭場出來,看到一家彩票站,安妮興奮要拉著葉深去買,葉深搖搖頭。
“怎麼了?”
“那個沒用。”
“怎麼會?”
“我相信有人操控,”葉深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低聲對安妮說,“你覺得花幾塊錢就可以拿到幾億這種事麼?就因為那幾個珠子?”
“可真的有人中過嘛!”
“對,我也相信有超能力,可是我沒見過,那些人都到哪去了?他們隻要控製幾個小球的走向就可以拿到這麼多的錢,還有那些地下世界的各種黑暗高手,何必費盡心機去中央金庫搶黃金,還有,那些運作彩票的人,你覺得麵對這樣大的**他們可以不動心?我就算用屁股都知道他們有一千個辦法安全地把這些錢搞走,還能讓別人覺得充滿希望不停地繼續購買!”
“你太偏激了吧!?”
“妹子,你看過資本論麼?”
“沒看過。”
“資本來到世間,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掛著血和淚,為了百分之百的利潤就可以欺師滅祖,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就可以踐踏世間一切道德,那麼,問題來了,為了百分之百億的利潤,它們會怎麼做呢?”
安妮白了他一眼:“就你能說,不買就不買,說什麼資本論!”
“沒理論知識,說話都沒底氣,我總不能讓你覺得我無情無義無理取鬧吧!”
“你是我見過最無情最無恥最無理取鬧的人!”安妮嬌笑著說。
葉深歎了口氣,拍拍腦門,他可不想回嘴,在這裏上演瓊瑤劇。
中午就在一家賭場吃自助餐。在賭城這種餐點是出名的豐盛,各種口味,應有盡有。葉深告訴安妮,這兒甚至在用餐時都能賭,兩人買了幾張即開彩券,邊吃邊對獎,很是開心。
吃完午飯,出到路上,聽得旁邊傳來一陣結婚進行曲的音樂聲。是一個專辦快速結婚的地方,也算是賭城的一個特色。看到安妮好奇的神情,葉深就帶著她進去參觀。裏頭的布置就像一個小教堂,數排長椅,稀稀落落地坐著兩叁人。正好,有一對新人在行禮。他們穿著牛仔褲,隻有新娘頭上戴著一副頭紗。證婚人念完證詞,新人交換戒指、擁吻,人生這麼重要的大事就這樣完成了。然後就是下一對準新人上場。
安妮俯身掩嘴說:“好草率哦!真為那個新娘可惜。”
“真在這裏辦儀式的,其實也就差這一個儀式!”葉深說。
她白了葉深一眼。
“我們就在這兒結個婚,你看怎麼樣?”
“那怎麼行!”安妮重重打了他一下。
“那倒是,在這裏辦事的,都是辦過事的!”葉深說完這句,馬上站起來跑了出去,安妮也明白過來,追殺地跟了出去。
兩人經過剛才那玩鬧,感覺親密了許多,接著來到珍寶島的前麵,人群聚集,顯然有精采的節目。看看時間,正好是海盜船表演登場了。
音樂響起,海盜出場了,快樂地裝戴著擄掠來的財富。這時從另一麵的水道駛來另一艘船,旗幟飛揚,原來是英/國皇家海軍的艦隻,馬上和海盜船展開一場激戰。隻聽得炮聲隆隆,火花四射,海盜和士兵紛紛落水,爆炸的熱氣直撲到臉上。海盜自然不敵軍艦,眼見就要被消滅了,不料船長放出最後一炮,恰好命中英艦。一陣大爆炸,英艦向左舷傾斜,帶著官兵,急速地沉入水中。觀眾紛紛對海盜報以熱烈掌聲後四散而去。不到一分鍾後,沉沒的英艦又緩緩浮起,恢複正常,沿著水道退回出場前的位置,開始為下一場表演做準備。這種機械和特技演員的結合的確是精采絕倫,因此這個表演也深受遊客、特別是小孩子的歡迎。
人太多了,整個表演過程中,葉深和安妮縮在一個角落,肩並肩地看完這場表演。人群稍散,葉深轉頭看看安妮,隻見她專注地望著英軍旗幟冉冉從水中升起,長發披在一邊,露出一截雪白的頸子,那嬌豔的模樣,真讓葉深看呆了。葉深低下頭,聞聞她的秀發,半吻半嗅地湊在她的耳邊。大概是弄癢她了,她一邊閃躲著,一邊笑著將葉深推開。
“咳咳,我是想對你說,人生如戲。”
“這個表演挺好看的。”
“對他們來說,這是單調而重複的人生,對我們這樣的過客,它是風景,是一出精彩的演出,對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那些事件的親曆者來說,這隻是虛幻的投影!”
“想不到你還是個哲學家!”
“我是思考者,身材不錯,沒穿衣服,坐在石頭上,想要知道這個世界的意義!”
“**!”安妮笑罵,葉深無奈地攤攤手。
在珍寶島裏逛了一下,來到兩張大海報前,正是晚場秀的海報。這兒是Mystic瀑布公園,在Mirage則是白老虎和魔術。看著Mystic海報上的半裸男體,葉深決定這個秀應該比較適合。白老虎的秀太家庭化了,看完後還有什麼搞頭?
反正葉深是導遊,安妮都沒有意見的。葉深到櫃台買了兩張票。看看時間還早,正好先吃頓晚餐。帶著安妮來到一旁的Mirage,這兒有一家法式餐廳還不錯。進去點了海鮮的開胃菜、主食,再加上一瓶白酒。兩人對坐在搖曳的燭光下,醇酒美食,伴隨著的是樂隊的抒情樂曲。這樣的情境,這樣的氣氛,有那個女孩子不會被打動?
輕輕地說著一些連葉深自己也不知從那裏冒出來的話語,看著安妮在燭光下因著酒精泛紅的臉頰,葉深伸出手去,隔著桌子,覆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撫摸,細細品味著她的肌理。她沒有抗拒,翻過手來,握住了葉深的手。葉深凝視著她的臉,目光交會在一起,那裏麵沒有羞澀,沒有矜持,隻有浪潮般的熱情。
“叮……叮……”
葉深微怒地轉頭一看,原來是隔壁桌的客人正在一齊輕敲酒杯,大概在慶祝些什麼。安妮卻很自然地把手抽了回去,葉深心中哀歎。
“演出要開始了麼?”安妮問。
葉深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挽著安妮離開餐廳,趕赴著Mystic的開場。
帶位的侍者將兩人帶到了靠中間的一個包廂座。點了兩杯雞尾酒,不久燈光也暗了下來。忽然一陣急急的鼓聲,舞台上的燈光再現時,已有數名看似全裸的舞者在台上拗起了造型。
“身材不錯吧?”葉深低聲俯耳跟她說。安妮沒有回答,她已經沉浸在表演之中了。
這些舞者身材健美,肌肉糾結,配合著鼓聲韻律,舞著高難度的動作。說他們是舞者吧,他們又在展現著隻有體操選手才可能完成的動作。說他們在做體操吧,卻又那麼配合韻律,又那麼具有美感。低沉的鼓聲,回響在這個劇場封閉的空間裏。狂野的節奏,從欲望的深處湧起,一步步地攀上高峰。這那是現代拉斯維/加斯的表演?這明明是遠古民著祈求豐年多子,充滿肉欲的原始祭禮。
葉深側頭看看安妮,紅暈泛上臉頰,酥胸微微起伏,顯然也感受到了這個氣氛。葉深伸出右手,環住她的腰,輕輕地將她拉過來,她的頭很自然地靠在葉深肩上。葉深的右手在她腰際微微地施加壓力,側過頭去,嗅著她的發香,嘴唇輕觸著她的耳垂,緩緩地吹著氣。
在昏暗中,葉深仍可以看到她的整個耳朵都紅了,隻覺得她的身體在顫抖著。葉深大膽地伸出左手,放在她的腿上,慢慢地撫揉著她富含彈性的肌肉。她顫抖得更厲害了,整個人幾乎都癱在葉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