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活佛喇嘛(1 / 3)

九月的一天,一則來自德/國之聲的報道如同平靜的水麵落下了一塊石頭,不和諧的聲音讓民/主鬥士們坐立難安。這篇報道的主題是:純粹和平主義的代表人物DL喇/嘛對中/情局在西/藏活動的了解,很可能比他迄今承認的多得多。

“很可能?身為一個記者,怎麼能用這樣的字眼,可能!還很!這應該出現在斯蒂芬金或是斯蒂芬霍金的作品裏。”民/主聯合/早報的主編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揮舞著那份報道。

“是啊!多得多是多多少,這也沒有具體數字,這也太不慎重了吧。你看我們是不是寫篇評論員文章反駁一下?”助理肯尼思是個年經人,他才進這家報社就已經知道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氣象觀察員了。

機會很難得,拜訪一個久負盛名的爭議人物是個出人頭地的機會。

“我可以去。”

“你了解這個人?”

“相當了解,我還知道這名字的由來,那絕對是一個很符合我們市場經濟價值觀的故事。”

“什麼故事?”

肯尼思立刻站起來,熟練地來了段順口溜:“東邊來了個喇/嘛,西邊來了個啞巴,喇/嘛手裏拎著五斤撻嘛,啞巴腰裏別著個喇叭,別著喇叭的啞巴要用喇叭換手裏拎著撻嘛的喇/嘛,拎著撻嘛的喇/嘛不願意用撻嘛換手裏拎著喇叭的啞巴的喇叭。後來他們決定一起組成個叫DL的冒險團隊,啞巴提供喇叭讓喇/嘛吹奏,而喇/嘛把撻嘛分給啞巴吃,他們來到了美/國,在這裏過著幸福的生活。”

主編看了他足足兩分鍾,喘了口氣,搖搖頭:“你知道得太多了,恐怕你過不了試用期。”

肯尼思撓撓頭:“其實我挺健忘的,主編,您剛才說什麼來著?”

主編皺著眉,從抽屜裏拿出小梳子。肯尼斯趕緊上前,接過梳子幫著給頭皮活血。

“您最近太辛苦了,國家應該早點把終身成就獎發給您才對。我的輕重如何?右邊?中間一點?再右邊一點?我這段時間挺氣憤的,怎麼沒人主動給你分擔點呢?哦,我不是說那幾個副主編,我是說他們應該多在外麵跑一跑,我每次看他們交上來的稿子裏的錯別字就特別生氣,有種把他們踢回小學的衝動!……我一直在想,要是我再成熟一點,肩膀再厚實一點,做事再多一點,您也可以多些時間享受生活,……還要再重一點麼?”

“可以了。”主編伸手揮開肯尼思,抖抖紛飛的雪片。

“那這個DL的事?”

“你去拜訪一下他。我們有必要做出相當的反製措施。否則我們將失去一些圈內人士的廣告讚助。”主編考慮不到半分鍾就做出了決定,他的決定顯然是正確的。在美/國,報紙上的內容並不是最重要的,但報紙的廣告和讚助才最終決定報紙的生命。美/國有很多人會願意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捐款,比如千裏之外的一隻可憐的貓或是萬裏之遙的自由戰士的生活費。

關上門,肯尼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有時候適當的無恥是一種天賦,聽說艱難困苦的環境可以提升智力,這裏顯然是一個。

他走回自己的座位,很快他就拿起電話給那邊,所有重要讚助商和合作夥伴都在名單上大家知道什麼時候要相互幫助。肯尼斯和那邊約了時間和地點,明天上午十點,這是個很不錯的時間,如果大家談得來,還可能有管飯的待遇。他看看手表,自己還有二十四個小時去查一些資料,他從來不打無準備之戰。

第二天,他來到了約定的地點。門衛看了他的記者證,把他放了進去。

肯尼思是第一次與DL喇/嘛會麵,他的感覺頗有些緊張。為此他去通過一些關係去查了DL在過去幾十年中與美/國的關係。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得出了和那篇報道幾乎相同的結論。

“我的任務就是做出另一個結論!”他告訴自己。是的,如果他膽敢告訴主編說我也認為那報道說得在理,那主編大概就會把下個月的薪水提前給他結了。

按著他的了解,在此之前,美/國中央/情報局股份有限公司就大膽地開拓青/藏高原市場,他們開始了一個代號為“聖塞克思”的市場營銷行動。

但他所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那被鎖在公司的鐵皮櫃裏,厚厚的紙夾在黃色的檔案袋中,簡單地說這個計劃主要內容就是:在訓練營對西/藏遊擊隊進行培訓,並為其提供數以噸計的武器,用以對付共同的敵人***主義中/國,同時公司每年也要向當地合作者提供18萬美元的勞務補貼,當然,這點小錢並不包括在未來市場開發後的分紅中,在公司財務部的報銷單上,這筆款項被注明為“提供DL喇/嘛的資助”。後麵粘著一大堆來自世界各地的各種發票,有真有假,花花綠綠,形形色色,有的號碼還連在一起,有餐飲有住宿,還有各類服務費。

DL已經在周遊世界好幾圈了,他的故鄉也有了新的活佛,而且可能是因為多重人格的原因,活佛越來越多了,雖然麵對著完全不同的環境,但考慮到活佛轉世過程的確定性和不確定性,人們有理由相信轉世之後人會重新審視自己的內心以適應世界的存在。這些話聽起來很繞,但比起複雜的宗教政治來說簡單得像一加一等於二一樣容易。

總之呢,在某一個圈子裏,DL喇/嘛還是活佛。所以拜見DL之前,肯尼斯他並沒有指望能夠得到這位宗教領袖與非暴力代表人物的熱忱接待,但也希望能夠被這個據說有大能力的人摸一下頭頂,那值一百萬美元,有開啟智慧和增加運氣的作用。

走進房子時,肯尼斯還有點緊張,但牆角唱機中播放的音樂讓他安靜下來。知客僧告訴他這是一首叫作《回到拉/薩》的流行歌曲。每一個訪客按規定都要聽完整首歌才能見到裏屋的主人,據說這樣可以更好地理解他們對故土的眷戀。他還貼心地把歌詞抄給肯尼斯。

實話說,中文真是曆經千年的洗練,字字珠璣,用英文看起來怎麼都覺得怪怪的。不過經過解釋後,肯尼斯大概明白了意思,這是一個遊子思念故土的的心聲。他想要回到拉/薩,回到布DL,再次回到拉/薩,回到布DL宮。當然,在這之前,他要在雅魯/藏布江把他的心洗清,在雪山之巔把靈魂喚醒,在爬過唐古拉山時他遇到了雪蓮花,和一個可能叫雪蓮花的姑娘,……嗯,他和這個姑娘,牽著手兒回到了她的家(很浪漫),這個過程你根本不用擔心太多的問題(家庭責任他老爸…可以先扔一邊),她會教你如何找到你自己(深奧啊!),雪山盡頭,有座美麗的喇/嘛廟,沒完沒了的姑娘她沒完沒了的笑…

太引人遐思了……,難怪他是如此思念故鄉!

隨著高昂的音樂嘎然而止,知客僧將滿心遺憾的肯尼斯帶進裏屋,還答應走時送他一盤磁帶。

DL已經安坐在羅漢床上。

肯尼斯畢恭畢敬地走到他麵前,問好。

DL麵無表情像祈禱一樣雙手合十,然後就不動了如果這是那個傳說中平時不乏熱情幽默的DL喇/嘛,那麼他顯然並不願意對肯尼斯表示歡迎。

接下來是長達兩分鍾的靜默,有點像是飛船度過黑障時那種沉寂,不知道為什麼,反正肯尼斯覺得這十分鍾自己的椅墊裏好像被人放了一把圖釘。

多年後他才明白,為什麼當年DL喇/嘛要刻意與他保持距離。那是一個誤會,一個同樣叫肯尼斯的人是中/情局有限公司的高級員工。而DL的形象顧問對他有過忠告,凡是那個公司的來客應該都由他哥接待,但那天不知道為什麼,他自己出麵了。肯尼斯大膽地猜測,是海氏阿爾默的關係讓他把兩人的身份搞混了。

對於不知內情的信徒或是外人來說,宗教領袖一言一行當然要符合自己所宣揚的教義。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所以一位得過諾氏**的人的名字絕對不應該和中/情局有限公司同時出現在一篇報道中,那會讓很多人暗自興奮而讓另一些人深感困惑並且無助於大業的一件事。有人說,你不能用諾貝/爾**得主、西/藏遊擊隊和中/情局這三個詞來造句,因為這聽起來就像將教/皇和飯島老師放在一起合影一樣荒誕。

但是,這個世界有些時候的確是充滿神秘學的色彩。根據許多藏傳佛教教徒的說法,十四世DL喇/嘛是1391年第一次降臨人世後,經過一次次輪回,1935年7月以農民之子的身份再次返回人間。他被信徒尊為“神王”、“觀世音菩薩”、“智慧的海洋”、“手持白蓮者”、“無與倫比的上師”和“滿足願望的如意寶石”。在他的一生中獲得過95個高級或最高級獎項、擁有數十個博士頭銜,還有一個和教/皇同樣的一個稱號叫“尊者”。很多人相信,這樣的人一生中最害怕的事應該就是給粉絲們簽名使用全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