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中帶著嫉妒也輕輕拍了幾下以示讚同。
鼓掌之後，大家開始瞪著眼看著總統。
小布什隨手揮了揮，笑道：“這事得再和格林斯潘還有斯諾商量一下，他倆比較有經驗。”
格林斯潘在老布什當總統時成為了美聯儲的主席，一直掌握著印鈔機啟動的開關按鈕，當他認為經濟過熱時，他會減少貨幣的供應量，當他覺得有必要時，他又會把成噸的紙塞進印鈔機裏，這樣的權力就連總統都羨慕不已，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一直連任下去，隻要得到總統任命而不需要選票的支持。當年，老布什為了追求連任想請求他多印點美元來刺激經濟，提出的要求是他會提名格林斯潘連任，但是格林斯潘義正嚴辭地拒絕了這一要求，公開的理由是美國經濟現在不需要貨幣刺激。發動了第一次海灣戰爭的老布什沒有當選，但格林斯潘還是好好地當著他的美聯儲主席，外界都認為這足以說明兩人之間的關係不過爾爾，但事實卻是，八年之後，小布什成為了美國總統，父子在八年之後接任總統這樣的事在美國曆史上也是第一次，布什家族也成為了美國最有實力的家族之一。有些陰謀論者難免會演繹出大出的橋段兩人在密室裏是不是達成了更多交換條件。當然，小布什永遠不會承認這一點，但父親的每一次安排都頗具深意這是毫無疑義的。現在，老格林顯然已經成為布什家的忠實夥伴，這從小布當選總統後毫不猶豫的任命完全可以看出來。
“好的！斯諾就在華盛頓，不過格林斯潘還在瑞士開會，也許會慢一點。”賴斯按動著桌上的一個黃色按鈕，牆上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過了小半分鍾，又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總統閣下！”一個半老男人和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老男人向小布什問好，他們的麵色相當嚴峻。
“我們正在談論讓人民幣升值的事，想聽聽你們的意見！”小布什毫不客氣地發問。
斯諾想了一下，慢慢地說道：“事實上，一個像中國這樣的經濟體也確實是應該把自己的彙率調整一下了，成天老盯著我們對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處的，除了賣給我們更多的東西。”
“適時的升值可以促進經濟結構調整和產業升級。”格林斯潘也說道，“對中國是有好處的。”
這兩句話一說，會議室裏的人都有些發呆，小布皺起了眉頭，臉色陰沉地看著桌麵。
博爾頓重重地咳了一聲，沉沉地問道：“我們的利益呢？我們關心的是美國的利益！”
“重演廣場之戰？”斯諾眨了眨眼，反問道。
“是的！”博爾頓搶著回答，他和小布什是同一個俱樂部－骷髏會的成員，而且和老布什的關係密切，一直是以小布的兄長輩自居。
“當然，我所說的好處也要中國人自己能抓得住，但也許他們已經錯過最好的時機了，”斯諾看到全座的人突然全都麵色不快，頓時明白了自己的立場，趕緊補充解釋了起來，“四年前索羅斯狙擊泰銖時，中國人就開始擺譜，後來又死挺港幣，此後就一直把人民幣的彙率和俺們的美元掛在一起，這幾年幾乎就沒有變過，而且我看過幾年也不會變，這恐怕是有點難度的，……”
“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會變？”博爾頓緊緊追問道。
“第一，中國人根本不懂應該如何正確地發展經濟，他們隻會存錢，而那些國有大企業們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不是因為銀行不斷給他們貸款，以及國內的保護，他們早就應該破產了；第二，如果放開彙率，他們抵抗不了那些國際炒家們的聯手炒作，”斯諾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因為他們沒有可以用的人，那些真正有用的人！”
“所以如果我們有辦法讓人民幣升值，那麼事情會朝哪個方向變化？”博爾頓又問道。
格林斯潘慢吞吞地說道：“那取決於中國國內的經濟政策，如果他們放開彙率，人民幣一定會升值，這時政策是否做好了準備合理進行資本導向就相當關鍵了，因為資本從來就是逐利的，而且有著群體效應，當它們來的時候，你會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當它走的時候，你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無所有。當年日本的房地產暴漲又暴跌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當時的資本幾乎都擠在這個行業裏。”
“那中國的情況又是怎麼樣？他們也會把房地產當成發展重心麼？”小布什突然插嘴問道。
“已經是這樣了，無論是在哪一個城市都是一樣，發展房地產是那些官員們拉動GDP和個人收入的拿手好戲！所以中國的GDP每年的增長都很高，就算除去水份也很高，就是因為這個，”賴斯接口說道，“政府向一些地產商賣出土地，地產商人可以輕鬆地從銀行還有需要房子的人那裏把蓋房子的錢拿到，也許有些人會拿了錢偷跑到美國或是加拿大，但也有一部分人會把房子真的蓋出來，然後以很高的價格賣出去，為了住上房子，幾乎每個人都得向銀行還上三十到四十年的錢，那差不多是他們一輩子的收入。”
鮑威爾清了清嗓子說道：“事實上，中國能否成功使其13億人口中的大多數擺脫貧困，這關乎美國的切身利益。中國的人均消費不足美國的1/10。如果中國野心勃勃的市場改革和貿易全球化計劃失敗了，它將成為真正的東亞病夫，地方上的犯罪團夥猖獗，人們將紛紛通過偷渡或移民的方式不顧一切地離開這個國家。”
“難怪那麼多中國人要來美國！”博爾頓故作恍然大悟狀，抖了抖那小撮花白胡子，翻了個白眼，然後又向著屏幕發問道，“這是我們的機會對不對？”
“可以這樣說，中國經濟結構是很脆弱的，這是個很典型的缺乏內在動力的輸入型經濟體，”斯諾想了想，緩緩地說道，“如果把中國的經濟比作一列火車，房地產就是那個車頭，而它拖著的是一長串的車廂，各種資源型產業，石油、電力、煤、鋼鐵、鋁、水泥……，每一個都占用了大量的資本，當然大多數是從銀行裏貸出來的，其實就是他們人民的錢，而當這些產業吸引了所有資本的目光後，真正需要發展的產業卻錯過了最好的發展機會！比如說教育，……”
“今天我們不是來討論如何幫助中國發展的，”博爾頓揮手打斷了斯諾的話，急切地問道，“我們隻想知道，如果說那車頭出了軌，那後麵的車廂是不是也跟著**？”
“是的！毫無疑問！”斯諾點點頭。
“那你說中國會不會出現銀行擠兌的情況？像阿根廷那樣？如果真的有那麼多的壞賬的話！”博爾頓又緊緊追問。
“雖然不是不可能，但可能性極小，”斯諾搖搖頭，“因為人民已經沒有錢了，就算有，他們也不會拿出來，因為他們沒有其它好的投資渠道，把錢放在銀行裏還有利息，放在家裏還要承擔通貨膨脹的損失。而且，他們相信他們的政府不會讓銀行倒閉。”
桌邊的人對視了一眼，感慨著歎了口氣，多好的人民，如果美國人也這樣聽話就好了。
博爾頓摸了摸胡子，問道：“中國真的會成為我們的對手麼？他們在聯合國裏隻會投棄權票，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還坐在那個樓裏！”
說到“那個樓裏”時，博爾頓與小布什相視一笑，心照不宣，言外之意當然是說“那聯合國好像也沒有什麼用。”
斯諾想了一下，搖搖頭，緩緩地說道：“從經濟上來說可能性不大，他們不是日本，根本不具有讓產業升級的技術能力，幾乎所有的高科技產品中的核心技術都是進口的，如果把整個地球比作一個人，中國現在就是那張嘴，它吃進全世界近四分之一的資源，然後能留在那兒的，隻有牙縫裏的一點殘渣，……”
“如果我們不給他們東西吃，那他就會餓死，對不對？”博爾頓問道。
“是的，不過這對我們也沒有好處，總得有人去做咀嚼食物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對不對？”斯諾聰明地反問道。
“還有很多其它的國家可以做，越南印度不都可以麼？”博爾頓不太讚同斯諾的看法。
“有什麼辦法讓人民幣升值？”小布什終於不耐煩地把話題拉回了原點。
“這事我們用得著日本人！”斯諾和格林斯潘對視一眼，“也許還有其它人也可以幫得上忙，當然最後還是我們自己上！中國人不可能不聽話，當全世界都在要求他做一件事時，他們沒有其它的選擇，……”
“很好，”小布什點了點頭，“那這件事你們想想怎麼辦，回頭給我份計劃吧！”
“是的，總統閣下！”屏幕上的兩人同時點點頭。
賴斯又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鈕，屏幕上的兩人消失了。
“在對人民幣施壓的同時我們也要控製對中國的資源輸入，加大他們的生產成本，別讓他們的錢真的變值錢了，”賴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做了筆記，她盯著小布什說道，“更別讓留在牙縫上的東西太多了，……”
大家紛紛點頭。
賴斯在桌上一按，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地球，然後地球開始轉動，把東到日本西到地中海北接烏克蘭南抵赤道這一大片地區顯示在屏幕的正中。
看著這片地區，布什的眼角突然跳了跳，這一片地區幾乎就是伊斯蘭教民的天下，在他的眼裏，那地圖上滿是彎彎的新月，仿佛那些阿拉子民們手持的閃閃發亮的彎刀，讓人渾身不快。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談正麵作戰了，”小布什故作輕鬆地環顧著大家，“你們討論吧！我聽著！”
一個小時後，小布打了個哈欠。
大家心領神會，已經是茶歇時間了，小甜餅和熱咖啡已經準備好了，應該迅速結束話題。
“既然我們已經有了作戰整體計劃，我想知道我們是應該派個小分隊？還是整個艦隊過去？”拉姆斯問道。
“對於阿富汗戰場，我已批準了一長串軍事行動計劃，由你們決定何時使用，戰鬥執行權在你們手中。”布什冷冷地回答拉姆斯，他可不想參與到每個細節之中，如果自己陷得太深，那最後可能沾了一手泥，在這一點上有太多的例子，希特勒死了，而日本的天皇還活得好好的。
看到拉姆斯茫然的樣子，布什有些於心不忍，他又說道：“老姆，用橄欖球術語說，我已經確認了比賽策略，具體布置如何比賽是軍隊的事。”
賴斯瞟了一眼可憐的拉姆斯，說道：“你知道，老板，這就好比每一次進攻都要改變打法。”這句話說出了拉姆斯的心聲，他抬起頭，感激地看著這個男人婆，還以為她是在為自己說話。
小布什沉著臉回答：“是呀！那又怎麼樣？你不會以為我是四分衛吧？”說完這句話，他突然笑了起來，仿佛回到了大學時候，在球場上和一群精壯男人擠成一團的美好時光。
賴斯說道：“當然不是，你應該是教練。”她的眼中有些得意。
“那麼，誰是四分衛呢？”布什摸著下巴問道，他的眼睛在看著一個人。
“國防部長！”賴斯答道，她望著對麵的男人，對麵的拉姆斯舉起了手，作出了要傳球的動作，他的表情很搞笑，但終於挽回了他在總統心中的地位。
布什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再次打了個嗬欠，這也宣告了這次會議已經進入尾聲。
“老板，二十分鍾後是首次黃金時間演說，”賴斯問道，“您是要在這一次演講中就號召建立全球反恐怖聯盟麼？”
小布沒有馬上回答，房間裏一片沉默，大家呆呆看著這個一向沒什麼太多主意的總統。
他心裏清楚自己的對手，第一次海灣戰爭後，這個國家就在做著同時打贏兩場局部戰爭的準備，現在，也許正是時候來檢驗。
在球場上，最好的四分衛決不會和人扭成一團，而是冷靜地向後退，然後遠遠地拋出球，直擊要害。沒有人說過應該在戰爭時應該用什麼順序，沒有防備的敵人才是最容易打倒的，這次襲擊猶如當年日本人，突然而又瘋狂，他的父親參加了那場戰爭，知道如何對付一個視死亡為榮耀的敵人。那就是，徹底地消滅，不給他們任何還手之力，此外，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當打擊開始的時候，敵人會聯合起來，決不能給他們任何聯手的機會。
正是在這一刻，在他的腦海裏形成了被稱為“布什法則”的一係列行動原則，先發製人。
“是的，我要進一步明確警告的對象，它包括窩藏恐怖分子的國家。”布什點點頭，他的目光已經投向了中東和北西亞，在他的眼中，那地圖上已經滿是星星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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