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為了證明一下我的進化程度比你們高!之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徐行淡淡地說道。
“要怎麼才能不成為身體的奴隸?”安娜好奇地問。
“你要知道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而做,而不是隻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欲望一上來腦子就發昏,那人就是身體的奴隸。什麼情不自禁,那和動物發情有什麼區別?”
“啊!”安娜半張著嘴,臉上的血色又湧了上來,耳根一陣發燙,“您不是說不追究之前的事了麼?”
“我在闡述一個事實,這隻是進化中的一個階段,你在這個階段之中,就有這個特點,不是針對你說的。”徐行答道。
“您說的進化,是天生的麼?”諾娃問道。
徐行沒有回答,他有更重要的問題要思考。那就是自己的腦中的記憶哪些是真正發生過的。自己是不是一個真正的AGENT,他不相信自己隻是一個簡單的礦工,正像老爹所說的,許多疑問要自己去解答。那麼係統是如何運作的,如何傳遞這些物質與信息,據他所知,現實世界中似乎還沒有人機一體的係統。
他的目光又落在兩個女孩身上,這會是巧合麼?他也不相信,某種意義上說,自己是被她們喚醒的,如果是巧合,那邏輯上說不通,特別是諾娃,這個女孩好多次都表現出不同凡響的理性,這和她做出的事聯係在一起顯得那麼不協調。
再往前想想,這段時間裏怪事還真多。
還有,那顆子彈,打中自己的那顆,是被安排好的麼?他想起安琪被壓在水泥板下的模樣,是她打出來的麼?她現在是不是已經被完全修複了?這個所謂的任務是不是另有圈套?由此發散開去,那大樓裏又有什麼和它相關的物品?
牽動世界的那些無形的線,究竟握在誰的手中?
兩個女孩眼巴巴地看著他。
“這有電腦麼?”他似乎又變回原先冷漠的模樣。
諾娃回屋裏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配置不太好。”
“不要緊!”徐行接過電腦,打開。他有些資料要查一下,那些被藏得很好的記錄,那裏隱藏著令人不安的秘密。
兩個女孩好奇地坐在桌子對麵,看著他,這是個充滿秘密的人,而這對於女人就像燈光於蛾子一樣充滿吸引力。
徐行當然知道自己在她們心中的印象,但反過來也一樣,兩個突然出現在他生活中的女孩對他來說也充滿著秘密,總不能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就看透了一切,想到這裏,他突然看著兩個女孩,她們,是不是也要檢查一下?
“別光坐著,你們學院應該有些人體檢測裝置,醫院現在很忙,我現在需要做一些檢查,你們幫聯係一下吧。”徐行淡淡地吩咐。他想給自己好好地掃描一下,難道自己的腦子裏,真的有什麼芯片。
接下來,女孩們去打電話請假和聯係檢查的事,作為相貌出色的女生,做這些事總是比一般人容易。
諾娃聯係了說晚上設備室有空,可以拿到鑰匙進去。
安娜打開電視,新聞上一直在直播著救援工作的進展。徐行看著正在屏幕上抹著眼淚的小布,仔細對比著和自己記憶中畫麵的不同。
確實是不同的,顯然也是經過一些改造的,但也有八成的相似,這就是現實的源,經過礦工的加工之後成為了係統的礦物,又被自己得到。
“好慘啊!可惡的恐怖分子,真應該把他們都除掉。”安娜憤憤地說,說完這話,她突然記起徐行在身邊,連忙看他一眼,見徐行沒在意,可愛地吐了吐舌頭。
徐行似乎在發著呆,安娜挪著腳步來到徐行邊上,用眼偷瞄了眼屏幕。
一大串數字符號自屏幕下方如倒流的瀑布般刷過,看了一會才醒悟那是大量的數據在飛過。
“您是在找什麼資料麼?”
徐行根本毫無反應,他正全神貫注在那些數據上。
安娜原本緊張的心更加放鬆了,作為一個資深美女,其實最不會害怕的就是男性,畢竟美色可以解決很多問題,雖然這個男人來源很可怕,來曆也不明,但總歸是個男人,之前雖然好幾次把自己嚇得半死,但要細說起真正的傷害,根本就沒有。而且長得這麼好看的,能是壞人麼?
似乎是知道安娜想著什麼,徐行瞥了她一眼。安娜趁機問道:“我能不能幫上忙?我計算機過二級了。打字什麼的都會一點。要不你需要什麼軟件,我去找人買。”
徐行仔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來,坐在我對麵。”
安娜心中大喜,這是要一邊看著我一邊工作麼?
可等她坐下才發現,立起的屏幕根本就把擋了個嚴實,她立刻就生氣了,可又不敢真正地發作,隻好鼓著嘴坐著,眼睛在徐行臉上和桌麵的報紙兩者間切換。
她沒有看到的是,屏幕突然停了下來,隨著光標的閃動,一個女孩的資料現了出來,如果安娜能看到,她會驚訝地跳起來,因為那就是她自己。
可惜她無法看到屏幕,這裏隻能從屏幕上方看到徐行的半個臉,當然,是包括眼睛的部分。
眼睛很大,比例很好,很清澈,很健康,黑色,有光澤,像傳說之中的什麼寶石,這真是可以映入整個世界的雙眼,安娜心想,她偷偷調整角度,想在那雙眼中看到自己。
嗯,她看到了,一個像自己的照片……嗯!?難道他在翻看電腦裏自己的私房照?安娜的心變得火熱起來。
“不是!”徐行突然說了話,嚇了安娜一跳。他連續進入了好幾個身份係統,包括幾大安全機構的數據庫,都沒有找到這兩個女孩更加隱秘的資料,反而是在一家普通的醫療機構的一個隱藏檔案裏找到了兩個女孩的醫療記錄,同樣的記錄還有另外十份,六個女孩和六個男孩,名字都很普通,或許這隻是表麵的資料,這些人都有其它的名字。
十二,是個很有意思的數字,有些自大的神棍喜歡用這個數字來構造心中的世界。
巧合的是十二個人有兩個在自己邊上,更巧的是,那個醫療機構在紐約的辦公室已經毀在倒掉的大樓裏了,這份資料是加州辦公室的。
巧合……嘿!
“下午茶來嘍!”諾娃端著盤子出來,上麵有一些糕點和三杯咖啡。
徐行露出一絲微笑,合上電腦。這個諾娃,性格還不錯,如果真的是一個普通人就好了。
諾娃看到眼前的男人用纖長的手指拿起糖罐裏的淺色糖塊,放進咖啡裏一小半,然後盯著那方塊慢慢地被深褐色的液體浸潤,散開,發呆,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
鬆開手指,讓糖塊完全落入液體之中,看著它慢慢地溶解,拿起小勺子輕輕攪了攪,呡了一口。
“好喝麼?”諾娃盯著徐行問。
徐行點點頭。
“下午我們做點什麼?”諾娃問道。
安娜突然臉紅了一下,徐行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搖搖頭:“你們有什麼事就去做吧,五點半我們出發,還有兩個小時。”
“那我們就不出去了,反正外麵也挺亂的,今天也請過假了。”女孩們說道。
午後的陽光很溫暖,三個人擠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裏,像許多年輕人一樣,徐行輕輕呡著咖啡,看著電腦,女孩們短褲背心一身清涼打扮,露著百分之五十的雪嫩肌膚,沒心沒肺地坐在地板上玩填字遊戲,很難想象她們之前曾有過那樣的恐懼。
“哇,天秤座收藏卡,好漂亮。”安娜突然叫了一聲,徐行向那邊看了過去,安娜的手裏拿著一張精致的小卡片,似乎是剛從雜誌裏翻出來的。
“集齊十二張就可以實現一個願望。”諾娃拿過卡片,讀出上麵的字。
“這可是限量版的卡片,真難得啊!”
“隻是商業促銷手段啦,你好幼稚!”諾娃打擊她。
“得了吧,你上次不也找到一張麼?是摩羯座的卡片,我記得你還興奮了很久!”
“可後來我連續買了一個月的報紙都沒有發現新的卡片,所以結論就是這完全是騙人的,你是新的受害者!”
女孩們的對話讓徐行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眯。
收藏卡,收集十二張可以實現一個願望?
一個得到天秤座,一個得到摩羯座。如果徐行沒有記錯,兩個女孩正是這兩個星座的。
如果按著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前提來推論,兩個女孩把自己喚醒根本不是巧合,無論她們是有意這樣做還是無意這樣做,這背後都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起作用。問題在於,那隻無形的手的主人想要做什麼?
之前在那個莫名的空間裏,至少有三個人想要自己回到現實之中,校長,老爹,和納塔麗,如果這兩個女孩是他們中的某一個人的AGENT,這個可能性其實還真不小。
不過,如果自己真的隻是一個礦工,那為什麼要讓兩個AGENT來喚醒自己?礦工的等級聽起來比AGENT更低,派出兩個來把自己鬧醒似乎太小題大做了。
AGENT……徐行咀嚼著這個詞,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兩個女孩。
徐行在係統裏唯一接觸過而且也得到對方承認的那個單體就是納塔麗,雖然納塔麗不能代表單體的全部,但幾乎可以看作是單體在係統裏的代言,畢竟,自我形象是單體自我意識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想到納塔麗從來沒有正麵承認過自己有AGENT,徐行不由自主地去對比這三個女孩之間的共同之處。
他的對比不是那種簡單的形象比較,而是從更深的角度去看。如果女孩們真的是納塔麗的AGENT,她們必定被納塔麗所控製,她們的一言一行也應該代表著納塔麗的意願,特別是那些重要的行為。
這個收藏卡片的發現,算不算一個重要行為?
在徐行眼裏,這肯定算,因為之前他在電腦中發現了正好是十二個人接受實驗的紀錄。那麼,會不會這十二個人都是納塔麗的AGENT呢?
所謂地收集,是不是要讓自己把這十二個人找齊,然後實現一個來自納塔麗的願望?想到這裏,徐行心中歎了口氣,這種遊戲還真像是納塔麗這種小女生喜歡玩的。
天黑之後,三人出門打了個車直奔紐大醫學院,這裏離他們的公寓隻不過十幾分鍾車程,可路上被堵了足足有三十分鍾,似乎整個城市的緊急力量都被動員過來解決那個可怕的災難。
天空中漫布著細小的粉塵,時不時有行人麵帶著悲傷的表情從車旁奔過。
徐行坐在兩個女孩之間,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女孩們似乎也被這情緒感染到了,車窗的倒影裏還看得到她們紅腫的眼睛。徐行輕輕伸出手,拍拍女孩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