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爾泰低聲說:“沒有攻。”
皇太極“哦”了一聲問:“為什麼不進攻?難道你們帶去的人都是吃飽了飯出去散步消食的?”
莽古爾泰見皇太極說得尖刻,不高興地說:“明軍大炮打得遠,前麵的河也擴寬了滿是水怎麼過去?”
皇太極點了點頭說:“前一陣你們在這裏的河對岸見到明軍,因為怕水太冷所以沒有過河,現在又說怕大炮和水不敢進攻,這樣下去你們還能夠打仗嗎?這四處哪裏沒有水?明軍一直以來都有大炮,這些借口都不成立吧?一開始怕一樣後來怕兩樣,過兩天會不會加一樣說怕人?真這樣的話我們女真人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莽古爾泰雖然魯莽但也知道皇太極在找碴,已經在克製自己了盡量讓自己說話說得柔和些,但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氣,想到自己是兄長還有受兄弟這樣的諷刺,心頭火氣騰騰地冒了出來,抬手握住刀柄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汗位讓你坐了,牛羊牲畜讓你作主分了,士兵人口也是任你處罰責罵,你沒事找事到底想怎麼樣?難道要爬到我頭上來拉屎不成?”
其實皇太極早就得到鼇拜的報告,他分析了半天認為大淩河已經不可能攻得下來,除非不顧死傷向上衝用人的屍體堆上去,真這樣的話就算拿下大淩河也拿不下錦州。反正明軍這樣的布置也是不思進取的樣子,讓莽古爾泰兩人去取大淩河,目的就是打壓一下他們的氣勢,讓他們知道對大汗應該有一定的尊重,公是公私是私就算是兄長也應該知道上下尊卑。
麵對皇太極的譏諷阿敏還沉得住氣,但莽古爾泰卻忍不住暴跳了,皇太極心頭暗喜向旁邊的多爾袞使了個眼色,多爾袞心領神會地站出來指著莽古爾泰說:“你對明軍倒是客氣得緊,對大汗卻是又凶又惡還手按刀柄,你是要造反作亂?你要作亂我先就饒不過你!”
莽古爾泰早就看不慣多爾袞兄弟忍辱偷生的樣,自己的親生母親被處死都不敢說半個不字,這樣的人居然還敢跳出來指責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怒道:“你這個隻知道舔腚拍馬乳臭未幹的小子也配來指責我?漢人說有什麼娘就有什麼娃,這話用在你身上正合適,還不快滾到一邊呆著去。”
多爾袞的母親在努爾哈赤死後沒多久就被處死,其主謀還是皇太極等人,這點多爾袞心知肚明但為了自保也一直裝聾作啞,心中卻以此事為自己最大恥辱。現在見莽古爾泰揭露出來當場眼睛就紅了,猛地一下跳過來一拳打在莽古爾泰的眼睛上,喝道:“我也是天命汗的兒子,你敢侮辱我我們就來打一場,看你有沒有侮辱我的資格。”
莽古爾泰被多爾袞這一拳打懵了,愣了一下“刷”的一聲抽出刀喊道:“小狼崽子我要殺了你!”說完作勢要砍。
多爾袞也怕莽古爾泰傷著他,立即往皇太極身邊一躲,心道你暗示我出來總不能不管我,莽古爾泰沒有想那麼多,邁步就要上前去抓多爾袞,全沒注意自己手上還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刀。
皇太極這時候沉聲喊道:“來人,將這個圖謀不軌的人給我拿下!”
皇太極這句話把莽古爾泰喊定住了,任由帳中衛士奪下他手中的刀把他綁了起來,皇太極冷笑兩聲說:“既然你不服我我也不處罰你,押你到代善大貝勒那裏讓他議你的罪看他怎麼說。”說完揮手讓人押送莽古爾泰回沈陽。
莽古爾泰一走大家都把目光轉向阿敏,阿敏不慌不忙地說:“我跟莽古爾泰一起來的,他的罪我也有一半也該去沈陽代善大貝勒處領罰,隻是有一件事還沒有做完,請大汗另派人完成這事。”
皇太極問:“什麼事?”
阿敏說:“朝鮮國王寫了一封國書,說隻要我大金退兵他願意跟大明斷絕關係臣服我大金。”
阿敏本來是努爾哈赤的侄子,對皇太極的位置構不成威脅,現在又立下如此大功打服了朝鮮,皇太極大喜之下說:“二貝勒如此大功什麼過失都該抵得過了,再說我也打聽過你本來也沒有過失,這事就由你親自去朝鮮辦理吧。”
阿敏走後,皇太極就盤算著今後該怎麼辦,大淩河就這樣了隻需要把西平堡控製住也行,明軍占據南關也隻有由他,隻要他們過不了金州就行。關鍵還是在蒙古人身上,不把林丹汗解決了沒辦法集中力量對付明軍,要對付蒙古人還得先跟明朝方麵進行和談。
正想著呢,就有人來稟報說:“稟大汗,蒙古林丹汗又來搶掠了,該怎麼辦請大汗示下。”
皇太極想了想說:“派人去錦州,就說本汗同意再次和談,具體條件談判時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