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光帶著隨從到肅州來了,他本不想年前來但他不得不來,東南督軍袁克立在跟熊廷弼交待了遼東軍務後,第二天就帶著人去東南軍區治所實地考察去了,在會上王永光叫困難叫得最多,現在必須有個相應的態度表明他叫苦是是為了朝廷事務而不是為他自己。他也是第二天就出發還帶著監軍洪承疇和兩位副將曹文詔和祖大弼,曹、祖兩人中一人帶兵到了寧夏就停在那裏觀察寧夏的城防,另外一人南下去臨洮以西去剿滅亂匪。
王永光在寧夏跟曹文詔他們分手後,帶著一部分人沿長城一路向西走,經過涼州、甘州直向肅州而來,馬世龍得到報告後立即叫人收拾地方灑掃庭院作準備,自己第二天一早就帶人前出二十裏親自去迎接王永光王督軍。兩人見麵後很說了一番客氣話,其它的話馬世龍沒怎麼注意但王永光的稱呼讓他感到詫異和興奮,因為王永光當著陝西巡撫的麵稱其為將軍,這就意味著朝廷對自己有了新的職務。
在大明一般小兵叫自己的長官都叫將軍,但那是私下叫屬於想有個好口彩,正經場合都叫官職不會濫叫將軍,因為大明真正明封的將軍少之又少。大家到了肅州城後聽王永光宣旨,果然聖旨上明說朝廷任命王永光為西北軍區督軍總領西北地區所有軍隊,馬世龍為玉門將軍總領西北軍區的所有野戰軍隊,其他的守城部隊由陝西總督命人統領,因為原陝西、四川、雲南等三省總督蔡複一去世,現在暫時由陝西巡撫代行其職。
大家聽完聖旨互相恭賀一番後來到總兵府議事,因為在軍務院習慣了所以大家也都坐到一起,王永光首先問道:“馬將軍,你知道朝廷為什麼要封你為玉門將軍嗎?”
馬世龍回答說:“末將不知請督軍大人明示。”
王永光說:“唐人有詩說‘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渡玉門關。’這玉門關是千百年來抵抗外敵守衛國家的重要地方,朝廷任命馬將軍為玉門將軍當有重用將軍之意,也有讓將軍出關拓土之念。隻是從宋以後中土跟西域不再通行,玉門關不再是必須鎮守的雄關,我大明將士也隻在肅州邊的嘉峪關防守,不知道玉門關現在還有險可守嗎?”
馬世龍說:“末將年初來時曾經去玉門關舊址看過,古長城還有一段一段的沒有連通不能構成防線,所以末將以嘉峪關為依托布置軍力。既然朝廷封我為玉門將軍,而也明說我主管野戰軍隊不涉及防守,那過一陣我就帶人去玉門關駐守,不負朝廷的期望。”
王永光點頭問道:“玉門關到嘉峪關之間還有沒有人住?”
馬世龍說:“末將來時沒有發現沙州和瓜州一帶有人,偶爾有幾個都是路過的土人沒有常住之民,朝廷發來的一千餘死刑犯,我讓他們慢慢適應裏麵的生活,一是為朝廷的實邊政策探路,另一個也是為了為軍隊作耳目,避免有敵人從北麵搞突然襲擊。”
監軍洪承疇說:“自從屬於赤斤蒙古的一些人在嘉靖年間遷移到肅州以南在祁連山邊牧馬放羊後,玉門關附近就沒有了人,馬將軍說將朝廷發來的死刑犯都遣送到那裏,算是提前走出了實邊之路,值得肯定和讚揚!”
王永光驚奇地問:“洪大人知道這些事?那你能不能說說其中的來曆?我雖在軍務院但對西北的邊事不甚了解,什麼沙州瓜州玉門關的很有些搞不清。”
在軍務院中洪承疇就發現幾位軍機大臣裏就數王永光忙,但他忙得不是地方,別人都想的是怎麼把手中的事務做好,王永光整天忙的是如何討好孫承宗,還有怎麼拉攏其他人跟他的關係,洪承疇對此是看在眼裏鄙視在心裏。
見王永光問洪承疇說:“下官對此事也隻是一知半解而已,說漢武帝時為了表彰驃騎將軍霍去病的戰功,漢武帝下旨將河西分為武威和張掖兩郡,後來又增加了酒泉和敦煌兩郡,這四郡成為鎮守西域的重鎮。在四郡之西又在險要處設立兩處雄關,北麵的叫玉門關南麵的叫陽關,王大人開始提到‘春風不渡玉門關’的詩句,想必也知道‘勸軍更別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的詩,以馬將軍所說現在不但西出陽關無故人,而且陽關和玉門關附近都沒有人。”
王永光聽後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洪承疇繼續說到:“朝代的更替使地名有了變遷,漢代的武威就是現在的涼州,而張掖現在叫甘州,酒泉就是現在的肅州,敦煌也就是現在的沙州,也許具體城池有些變化但大致位置差不了多少。本來玉門關在沙州之西北陽關在沙州之西南,是過往行人的必經之地,但後來發現了一條路可以不從陽關和玉門關過,而是從沙州東北方向的瓜州過,渡過疏勒河後向西北過星星峽經哈密到吐魯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