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漣知道這些移民很多人都不一定能回到北方去了,但他們還是把北方故鄉看成家鄉,想著能為家鄉做點貢獻。楊漣理解這種心情答應有機會找人去試驗,看能不能把南方有用的作物推廣到北方去。其實楊漣對這種事心中是不以為然的,常言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同樣的道理南方的作物到了北方不一定能成活,在比較溫暖的南方生活慣了到了北方不一定能吃得了那個苦,首先是氣溫就要它們的命,植物又不可能穿棉衣,因為氣候北方的樹木都比南方長得慢。
楊漣也知道京裏博學院正在研究能不能把豆薯跟一般作物混合栽種,因為豆薯的種子有劇毒可以克製蟲害避免蟲災,博學院中人也在想能不能通過嫁接等方式使豆薯適合在全國栽種。楊漣聽了移民的話突然想到能不能隻在一個產量最高的地方大量栽種豆薯,葉子種子之類的傻話就免了看能不能取些汁液用來噴灑,從而達到治蟲的效果。想到這些楊漣沒有動聲色隻是問大家還有什麼要求,誰知道移民也好原住百姓也好都隻關心自己的房子和土地,官府的事對他們來說跟天上和山中的神仙一樣關係不大,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足矣。
一般百姓不管不表示其他人不管,有幾家大戶在接受了楊漣這幫人的詢問後立即判斷這些人是官家的人,因為在他們眼中除了真正的官府中人,還有那些讀了兩天聖人書就成天想著如何治國平天下的傻讀書人外,沒有人會關心國家大事。大戶們當然希望在取得一定的經濟地位後還能在管理事務上說話,如何管理好國家對他們來說太遙遠也沒有必要去想,但當地的政策變化肯定會影響到自己還有自己家族的利益。
楊漣等人在東湖縣轉了幾天後又到其它縣去看了看,一路看過去也不斷打聽消息,所得到的消息和情況都大同小異,最後他們來到和州見和州知府。和州知府當然認識楊漣,一番客氣見過禮後請楊漣等人上坐看茶,和州知府姓陸比錢謙益要小些大約是四十來歲,他早就聽說治下來了一批人在到處打探情況。一開始陸知府也很慌亂怕有人在整自己的黑材料要對自己不利,後來京中的關係說跟他關係不大隻要他配合就好,陸知府一顆亂跳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
當陸知府問楊漣等人的來意時,楊漣也沒有掩飾直接說了是因為兩月前東湖縣的事,因為朝廷在設立四級輔政製度時和州把東湖縣立為試點縣,現在東湖縣出了事自然就代表和州都有問題。陸知府並沒有因為這事有什麼歉疚之意,反正事情早就解決了就算要再出事也是明年的事,還有大半年可以去慢慢琢磨也不急在這一時。當然陸知府不會把自己的心裏話表露出來,而是做出一副心情沉重的樣子表示自己也很擔心。
楊漣問道:“我們一行人到和州幾縣都走了一圈,順便跟當地的很多人做了一定的了解,朝廷一開始就認為需要在各縣增加一些人代表百姓說話,同時也避免官員跟百姓溝通交流不到位出現事端。可是本官經過這麼多天的走訪,發現除了有些大戶有這個需求外,普通百姓對此漠不關心,陸知府怎麼看這問題?你是傾向於增加還是保持原狀?”
陸知府想了想說:“楊大人,以前一個縣一個主官幾個從吏就能治理好,不過這樣的治理多為像放牧牛羊一樣的牧養式治理,這樣官民少接觸的方式確實能減少很多麻煩,一般不會出現以外但是一出現事端就是大事件,下官想皇上要實行新政恐怕也是看到這一點。下官平時也對皇上的新政進行過揣摩,發現增加輔政機構確實可以達到分工協作的目的,同時也能跟上麵和下麵多溝通交流,但現在這樣做會不會太急了點?”
楊漣說:“你說太急了是根據什麼說的?你又有什麼好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