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得樓來先躬身行禮,天啟讓他們坐下說話,並讓小太監給他們每人一張小茶桌順便泡了碗茶。見三人都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天啟笑道:“你們三位倒是稀客,有什麼事把你們三位都難到了?”
武之望本身年紀大資格老,見大家都望著他也不推辭就說道:“臣聽說皇上身體欠安,兩月多了太醫束手無策,臣本不是正牌太醫所以不敢多言,怕又像當年崔文升和李可灼一樣惹出禍端。現在聽皇上獨自一人在此苦挨,臣心中悲痛難忍,不知皇上是否信得過老臣讓臣給你切切脈?”
天啟見武之望臉上平靜但兩眼中充滿了關愛之意,心中感動應聲說道:“朕倒忘了武大人是久病成醫,既然武大人來了就切切脈吧,反正你又不是帶藥來無需忌諱什麼。”說完讓人搬了把椅子到自己座位對麵,讓武之望坐過來切脈。
武之望告了聲罪然後坐下用兩根手指搭在天啟的手腕上,細眯著眼睛一邊切脈一邊暗暗點頭,搭了左手又搭右手,右手完了又轉過來搭左手,完了後坐在那裏低頭細想。
這種治病方式讓一旁的鄧玉函驚疑不定,待武之望把天啟左右兩隻手搭來瘩去號完後,鄧玉函忍不住先問道:“請問武大人,你們憑這樣就能知道皇帝陛下有什麼病嗎?”他問完話才明白這樣問是很失禮的事,於是低下頭不作聲。
武之望看了鄧玉函一眼沒有理他,隻是對天啟說道:“皇上的病並無什麼大礙,也不必忌諱讓人知道。”
天啟說:“武大人認為朕得了什麼病?”
武之望說:“從皇上脈象上看皇上睡眠不好,晚上睡不實還經常做夢,白天精神恍惚難以集中專注。”
天啟點頭說:“是啊,太醫們也這樣說,不過他們分析的結果卻不一樣,有的說是陰虛有的說是陽虛,還有的又說是虛熱風邪,武大人認為是什麼呢?”
武之望說:“一般地看一看確實看不出什麼,總想是皇上因為操勞國事過度引起身體機能紊亂,隻需要讓禦藥房配幾付安神的藥就可以,不過臣反複幾次把脈,卻發現每次號出的結果都不一樣,這就很奇怪了。太醫們分析的結果不一樣是因為他們沒有反複號脈,想是前兩月在宮中請脈,一是因為皇上當時穿得多,太醫們不敢號久了怕冷著皇上,二是當時太拘謹,不像今天這樣臣這樣放鬆。”
天啟皺眉道:“脈象還會短時間變來變去?這是個什麼說法?”
武之望說:“雖然奇怪但也是真的,依臣看像是個雙脈之象,就好比說皇上身上有兩個人,一個的脈象洪大但在逐步衰敗,另外一個脈象微弱但是在逐步顯露生機。這種事臣從來沒有遇到過不過也不難理解,依皇上的年齡來看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但皇上考慮的事情卻需要成熟穩重,加上宮中陽氣偏弱所以才形成這雙脈之象,看來皇上也明白這道理所以每天在這裏增補陽氣,這裏靠近皇極殿和文華殿確實陽氣充足。”
天啟問:“武大人有什麼藥方沒有?”
武之望緩緩搖頭說:“皇上此病不能用藥石去除,因為兩脈陰陽虛實相反用藥即傷,隻能自我運氣調節,使其慢慢合二為一。臣小時候經常受疾病折磨,後來得人傳授了一套養生禦氣之術,皇上願意臣可以說給皇上參詳。”
天啟這麼多年來一直用假道士教的辦法調理身體,這兩月身體不舒服每天更是要多次運氣遊走,每次一運行幾個周天時頭腦渾漲的感覺就要輕些,但隻要停下一陣就會恢複原來的狀況讓他很是無奈。聽武之望說他有運氣調理養生之術,天啟大喜之下說道:“武大人的養生禦氣之術是什麼?朕願意學習。”
武之望點頭先講了一番他對人體和天地運行道理的理解,然後詳細解說了一下如何無中生有聚氣,又如何運行氣息感應天地,最後又如何區分動與靜。天啟聽了又是驚奇又是失望,他驚奇的是武之望這套方法跟假道士教的是一樣的,失望的也是這個,既然一樣那又能起什麼作用呢?
見天啟不是很喜歡,武之望問道:“皇上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
天啟說:“不瞞武大人,朕一直在用你這種辦法調養,但用時有效停下來無效,這又如何是好?”
武之望點頭道:“傳授臣方法的那位道士曾說過,此法如不可行當用靈石寶玉等外力引導,皇上可下旨尋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