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學院為處理具體事務拿主意,在進行宏觀規劃時天啟準備逐步交給劉宗周的聖學院。聖學院裏麵多是老臣,有經驗又忠心本來是不二人選,誰知道劉宗周老進不了角色,每次有事不是幫不上忙就是糾纏於細枝末節,這讓天啟很無奈。開始還以為劉宗周是名不副實,後來仔細觀察才知道劉宗周把自己混同於做具體事務去了,屬於沒有找對位置。於是天啟從不同事件上提示劉宗周,今天看來他已經漸漸明白了自己以後該扮演的角色。
果然,劉宗周一旦明白天啟是讓聖學院從宏觀上考慮問題把握大局,就立即擺正了位置,對天啟說的不但要管現在還要考慮過去的前輩和未來的子孫時,劉宗周提了好幾條好建議。
劉宗周說:“皇上,臣根據皇上所說做事既要考慮朝廷的想法,又要盡量滿足百姓意願這一點,準備在聖學院中設立一個平等對話的專門場所。要滿足上麵和下麵的想法就必須知道上下都在想什麼,但是如果要讓上司和下屬公開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恐怕不容易,怕官怕上司是人之通病,很少有人能夠在上司的威壓下能保持說真話的,所以臣建議在聖學院中設立平等對話場所。”
天啟點頭說:“劉大人此舉甚好,在表達意見時沒有官大官小之分,也沒有錢多錢少之分,隻有對與錯之分,可惜現在很多時候都是無錢語不真,官大一級壓死人。劉大人要設立平等對話場所是好事,回去後好好想想具體章程,想好後給朕報上來看,尤其是要做到讓對話過程體現一個‘真’字,不能說真話平等對話的場所就成了下級向上級拍馬討好的場所,這樣的平等對話不要也罷。”
劉宗周說:“皇上放心,臣絕對不會讓平等對話成為一個形式,為了避免對話的一方因為懼怕另一方,臣準備讓比他們的地位更高的人來主持,這樣一來就能保證大家講真話。”
劉宗周的意思是當對話的兩個人地位不一樣時,讓地位更高的人來主持保證公正,這話看起來有道理,其實還是有不足之處。平等對話的目的是為了讓人說真話,繼而通過說真話比較出來誰對誰錯,便於合理地製定政策。這正確的東西既可能存在於強勢的一方,也有可能存在於弱勢的一方,主持人偏向誰都不好。就算主持人保持中立不偏向誰大家都說了真話,誰又敢保證強勢的一方不會懷恨在心今後給弱勢的一方穿小鞋報複?
天啟想了想說:“劉大人的想法不錯,不過還不完善因此朕有個建議,如果對話雙方中有一方認為直接對話會影響到自己,可以允許找人代替來對話或者辯論。比如說上下級之間或者親戚鄰裏之間,為了一些糾葛需要辨理,雙方不好意思直接上堂打官司,就找訟師代替自己去堂上理論,大家隻論輸贏不傷感情,你看這樣可好?”
劉宗周想了想說:“臣可以把皇上的建議記下來,讓聖學院中的人來商議。臣的第二個建議是在各地都新辦學堂,就像開始徐大人說的那個鄧玉函,他們泰西人的學校可以做到讓知識在學校裏不斷積累和代代傳承,我們大明也能辦出這樣的學校。這也是針對皇上說的繼往開來觀點來做的,我們的祖輩所向的方向是什麼?我們的子孫後代需要一個什麼樣的生活,需要更多的人來回答,這首先就要讓更多的人獲得知識,少數人說的不具有代表性。”
劉宗周的這個在全國辦學堂的想法太讓人震撼了,現在的大明讀書人是很少的,讀書識字算是少數人才玩得起的一種時尚讓人羨慕,大多數人都是目不識丁的睜眼瞎子。要讓全國的人都慢慢識字是一個浩大的工程,而且還是一個很危險的工程,因為人隻要識了字就會明白很多平時不懂的道理,在平時的生活中就會把剛剛明白的道理運用上來。如果他明白的道理是正確的那是好事,如果他明白的是似是而非的歪理,那就會很麻煩。
天啟想了想說:“辦學堂這事要緩一緩,至少在你劉大人還沒有想好如何製止異端邪說傳播前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