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和外人從不袒露心聲,好友探望他,他從不議論時事。一次,群臣因劉邦要廢掉太子劉盈之事找他相商,他枯坐良久,最後隻輕聲說:
“皇上有此意願,定有其道理,做臣子的怎能妄加評議呢?我對太子素來敬重,隻恨我人微言輕,卻不能幫太子進言了。”
群臣苦勸,張良隻是婉拒。群臣悻悻而去,張良心腹家人對張良說:
“大人一口回絕,群臣皆有怨色,再說廢立太子乃天大之事,大人怎忍置身事外,不聞不問呢?”
張良悵悵道:
“皇上性情,我是深知啊。此事千頭萬緒,關係甚大,縱是我有心插手,隻怕也會惹來一身的麻煩。群臣怪我事小,皇上忌怪於我事大,我又能怎麼樣呢?”
呂後派呂澤去強求張良,軟硬兼施之下,張良無奈給他出了主意,讓呂後請出商山四皓輔佐太子。劉邦一直崇敬這四個人,待見他們出山相助太子,劉邦大驚之下,自知太子羽翼已成,遂不得不放棄了廢太子的念頭。
呂後派人向張良致謝,張良卻回絕說:
“這都是皇後的高見,與我何幹呢?請轉奏皇後,此事切勿再議了。”
呂後聽罷使者回報,感歎良久,她對自己的妹妹說:
“張良不居功是小,棄智絕俗才是大啊。我先前隻知他智謀超群,今日才知他是深不可測,非我等可以窺伺的了。”
劉邦死後,呂後專權。張良對世事的變故一概不問,求見他的大臣他也一律不見。呂後見他潛心研學道家養生之術,便不以他為患,反而對他愈生欽敬,她派人對張良說:
“人的一生,十分短暫,應該及時享樂。聽聞你為煉仙術,竟致絕食,何須如此?切不要自尋煩惱了。”
在呂後的一再催促下,張良這才勉強用飯。呂後對其他的大臣說:
“你能隱藏鋒芒,忍辱負重,這才是做大事的樣子啊。”
漢靈帝時,李燮任安平王劉續的國相。劉續被張角抓去作了人質,朝廷用錢財贖他回來,還讓他回封國當王。李燮思及此事關係朝廷聲譽,不顧多人勸阻力言不可。勸他的人驚駭地對他說:
“你平日少言寡語,做事謹慎,這會當是糊塗之極了。此事無論成敗,你都會得罪了王爺和朝廷,於你沒有絲毫好處,這不是最大的不智嗎?”
李燮凜然回道:
“大是大非,豈容計較個人私利?我若瞻前顧後,不進直言,當是違逆了天道。我不想在此過多地計較得失,否則天下當無忠貞的臣子了。”
他上奏皇帝,極力勸阻,皇帝不聽,劉續回到封國後便對李燮實施報複,罰他到軍中服勞役。人們替他惋惜,他卻平靜地說:
“安平王逆天行事,必敗無疑,事實會證明這一點。”
不到一年,劉續因為多行不法之事被朝廷處死,李燮官複原職,人們對他的預見和勇氣無不感佩。
李燮去世時國人哀泣,百姓自發地痛悼他,先前對他多有誤解的官吏此時才如夢方醒,自愧弗如了。
智慧金言
俗話說,人算不如天算,處處算計的人最終也逃不脫天理的安排。
謀人者成於智,亦喪於智也
譯文
謀劃別人的人成功在其智計上,也會失敗在其智計上。
解讀
對智計的迷信和依賴是許多人失敗的一個重要原因。應該說,謀劃別人沒有智計是不行的,可對智計的濫用和偏好也是有害的。撇開智計的高低優劣不論,單是對智計的這種誤解就不是智者所為了。智計和其他事情一樣,都有其兩麵性,即有利和有害的兩麵。認識不到智計的這一本質,趨利避害就成了一句空話,智計的反作用就會讓人措手不及,一旦智計有失,便會陷於完全被動,難以應變。隻有權衡智計得失,當用則用,當棄則棄的人,最終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活學活用
待人之道和氣謙遜
崇尚節義的人容易有偏激的行為,所以須調劑以溫和平緩的胸懷,溫和平緩就不會與人有意氣之爭;功成名就的人容易有自大的心理,所以須輔助以謙恭和藹的美德,謙恭和藹就不會招致人們的嫉妒。
《尚書·皋陶謨》:“同寅協恭,和衷哉。”又說,“以五禮為正諸,同敬,合恭,使能和善”。
《國語·魯語下》:“夫苦匏不材於人,共濟而已。”“和衷”就是和合善良的美德。“忿爭”則是“怒爭”,“忿”有怒之意。嚴格遵守“節義”的人,為保持情操,必須與他人有所區別,這樣容易產生對立抗爭的印象,並使人產生怨恨。
堅持節義操守的人,容易陷於“唯我獨尊,行動特出”的孤高境界中。為了彌補因固守節義而產生的與眾人之不協調,應以和善之德修身,才不會與他人起紛爭。
恪守情操沒有非難的地方,隻是嚴格遵守節義的人,為了實行它遵守的道義,必然會顯得與他人格格不入。由於社會是個多數人共同生活的團體,無人不能離群索居,因此,遵崇節義時,如何與眾人相處融洽時首先應注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