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己原比想象中的要殘忍,認識到自身之後,很是能夠進一步幫助自己認知這個世界,正確的看待自己和他人,這樣就不容易心生怨懣。
“東來,跟我們一起上樓去吧?”李軍山說著,順口問李廝廝,道:“小寶呐?”
“噢,不曉得二老要來,我幹爹和幹哥去幼兒園接他了,說是想他了。”李廝廝說著說著,就發覺李東來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還以為是因為男人急著走,亦或者是怨怪自己沒有讓老人見到孫子,於是越描越黑,道:“小寶現在都不愛回自己家了,說是幹爹家好吃的多,玩具想要什麼就買什麼。”
“嘖嘖,看看,現在這孩子小小年紀就這麼勢利!”李廝廝這一番話說的仇淑奎和李軍山心裏也是百感交集,麵麵相覷。
“爸媽,你們要是想上去,就去吧,我先走了。”李東來扭身朝車上走去。
“這孩子,怎麼回事,咋勸都勸不到心裏呐?”仇淑奎隻能明裏教訓李東來,實則奮力想要替李東來挽回家庭。
“爸媽,你們不要生氣,也不要喊他了。”李廝廝心如刀絞,但仍在公婆麵前裝著正室範兒,道:“他車上還有別的女人!”
老兩口一下子亂了陣腳,除了打心眼兒裏覺得兒子本事,好像還真是從來都不缺女人,即使最窮的時候也有李廝廝一見麵就死心塌地的要嫁過來。
看起來照這種情況下去,即使離婚了,也不愁再婚娶不到媳婦,隻是寶貝孫子李小寶可憐了。
“這,這是怎麼說的?”見李東來發動了車子,緩緩調頭,仇淑奎想要衝上去替兒媳婦理論,卻被李廝廝一把拽住,感動道:“爸媽,車上是現任縣委書記的女司機,咱們就別給東來添亂了!”
“這,這…”說是人人平等,但人真正麵對官位和官威的時候,還是那麼的自動劃界,可謂是階級自在人心,本來就是為了兒子的仇淑奎一聽此言,後退了兩步,雙手拉著李廝廝,道:“咱們女人怎麼這樣苦啊,我的好兒媳婦啊,你幹脆跟那個臭小子離婚吧,然後把孩子也甩給他,看看沒了你,他怎麼把整個家庭給玩的風生水起?”
“媽,你的意思是,我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要了嗎?”看著男人的車子慢慢從身邊駛離,李廝廝雙眼噙淚,道:“難道說咱們家老的老,小的小都跟李東來是一個意思嗎?”
“怎麼,東來也是這個意思?”仇淑奎不安道。
而李軍山則是更聽出來了一些意味,道:“難道說你幹爹家也是這個意思?”
車子駛過父母身邊,李東來很想搖下車窗,就連小芳都說:“這是你爸媽吧,走了不說句話嗎?”
“算了,不說了!”李東來並不想讓父母看到小芳,另外畢竟有李廝廝在場,一切都不那麼對勁兒,好在親人來日方長,並不在一時一刻。
恰好,正在此時,李東來的手機響了,接起快速應了幾聲之後,男人加大了油門,快速的出了小區,邊開還邊對小芳說:“咱們得回去了,楊雁書記馬上散會,好像煤都市委組織部剛調整了幹部,杜常委讓我趕緊回去!”
男人頭也不回的走掉,李廝廝這才囁嚅著道:“我幹爹家還是擔心,如果我把孩子生下來,東來還是鐵了心的要跟我離婚,那我今後可怎麼辦呐?”
“生下來啊,生下來你哪怕改嫁,我們李家也會撫養的!”仇淑奎急切道:“不能便宜了東來這個不負責任,忘恩負義的壞男人啊。”
“爸媽,東來並不壞,眼下他隻是鬼迷了心竅。爸媽,你們不是都說嘛,男人年輕的時候,總有那麼幾年不省心,讓女人傷心的年月。”李廝廝堅決道:“我會把孩子生下來,然後等著他回心轉意。他十年清醒,我等他十年。他一輩子不清醒,那我這輩子就守著爸媽過日子了!”
聽聞女人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仇淑奎和李軍山長舒一口氣,幾手重疊緊緊握著兒媳婦的手,感激涕零。
然,老人們不曉得,李廝廝沒有說出口的是,她不會讓男人們得逞,更加不會跟李東來離婚,而後孤兒寡母掉入到一輩子都被王家父子糾纏豢養的齷蹉和不堪之中。她就是死,也要死在心愛男人,李家的門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