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琳方才稱呼華蘭芳的時候，在書記前麵帶的那個‘副’字，令華蘭芳非常氣結，盡管在內地的官場，正職和副職之間多出來的那個字一直都是亂叫，誰也不會在乎什麼，從前華蘭芳也不會過於在乎，但是自從楊雁來了之後，華蘭芳的心思也變得格外敏感脆弱，朱琳琳稱呼的那個“副”書記，像是一記耳光，令華蘭芳聽著非常刺耳。
“朱琳琳，你還嘴硬！最後一句話要不是我路過這裏喝叱住，你還揪著領導不依不饒呐！”華蘭芳上綱上線道：“這裏是工作單位，是全縣最應該講究文明辦公的地方，你看看你，一個沒結過婚的小姑娘，這是一幅什麼嘴臉？”
“對不起，華副書記，這都是我的錯！”朱琳琳替自己出氣，反而被訓斥，李東來不忍心也無法再保持緘默，隻得站出來道：“我本來是預備出去辦事兒，沒想到正好撞見米雪進來就說三道四！”
“李東來，你還好意思往女人身上扣屎盆子？”華蘭芳陰鴆鴆道：“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呐，依我看，你就不該再回縣委辦公室上班，一來就不利於安定團結，搞得雞飛狗跳！”
“華副書記，是米雪先尋釁滋事，最先和她對急吵起來的也是我!”小芳大包大攬道：“朱琳琳是打抱不平，不關她的事兒，更不關李東來的事兒！”
“好了小芳，沒你什麼事，你就不要往自己身上攬了。”盡管大家一口一個‘副’字，喊的華蘭芳滿臉的不開心，內心像是點燃了炸藥包的引線滋滋作響，但她還是不敢朝向小芳發難，隻道：“你是上麵來的人，什麼覺悟，自然不會跟這些人一樣！這些人在縣委工作很久了，他們一個個什麼品行，我最是了解！”
“我…”小芳陡然間明白，李東來和朱琳琳至少目前是無法跟自己相提並論的，不想將男人攪進一籌莫展的境地，道：“東來，你不是辦事去呐嘛，你走吧！”
“米雪，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明白小芳想要支開李東來，隻要男人走了，總不能自己一個領導跟三個小姑娘站著計較，華蘭芳也扭身，率先朝辦公室走去。
看了看時間，本來還以為能提前到青山縣一高，現在時間上卻又有點緊張了，李東來衝女人們苦笑著搖搖頭，下樓去了。
見大家都走了，朱琳琳一副旗開得勝的姿態，朝向小芳擠了擠眼，做了個下次還一致對外的鬼臉兒，也回文秘辦公室了。
沒有人在場，小芳趴在落地窗前，看著李東來一溜小跑，很趕時間的樣子迅速朝車位上去！
女人不由得心生懷疑，在一起這麼久了，還從來沒有見李東來因為什麼人，什麼事兒這麼緊張過，想到這裏，小芳也似著了魔似得，咬了咬櫻唇，怕耽擱時間連電梯都沒坐，從安全步梯快跑下樓，發動了車子，遠遠的尾隨李東來，跟了過去…
前腳後腳隨華蘭芳進了辦公室，眼瞅著領導將辦公室門闔上，米雪還自以為非常有理道：“華書記，那個小芳成天圍著李東來轉悠，遲早我也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你還是省省吧，別說是小芳，就算是李東來，也今時不同往日了！”華蘭芳恨恨道：“在縣委辦公室工作這麼久，雖然你一直沒有掌過什麼大權，但沒有吃過豬肉，也應該見過豬走路吧，怎麼到現在還掂量不出時機和火候？”
“華書記，我知道我從根子上沒有仗勢，所有的權貴都是後天攀附上的，但我知道你向著我，所以有些話我也願意跟你直言不諱的坦白！”米雪氣鼓鼓道：“要是論時機和火候，咱們今後還有能揚眉吐氣的時候嗎？恐怕你還有調出的機會，可如果我不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那麼這一輩子我都要在這個地方被他們死死壓製住吧？”
“誰跟你說，如果沒有調出的機會，青山縣就一輩子都是楊雁的天下？”米雪的話令華蘭芳也不寒而栗，全縣的處級幹部並不少，她也不如米雪想象中的那麼強大能夠隨意的調任，去的職務和地方還能比現在還好。要知道，在縣裏麵，副縣副處級幹部還能算是個領導，但是不用說放到全國全省，就算是到了煤都市，副處級幹部也就是個沒法接觸和掌控到實權的布景板。